“哈哈哈,顾将军果然是年少有为,边军新锐啊,这一场大胜堪称酣畅淋漓!大展我边军威严!”
“老夫在北境司待了这么多年,入手的边军战报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但能斩杀北燕皇子的,你是独一份!”
“哈哈哈!”
议事厅的葛靖笑得合不拢嘴,眉飞色舞,这老头来前线这么久,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顾思年带着褚北瞻、第五南山两人紧急赶回崇北关复命,大军主力还停留在靖边城,防止燕军反扑。
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申屠空的尸体以及那面绣着七爪雄鹰的皇族军旗。
据说军旗入城的那一刻,满城震动。
琅州卫这么多年,何曾打过这样的胜仗?别的不说,亲手斩杀皇子的顾思年是头一个。
坐在边上的游峰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这张笑脸怎么看都有点别扭,这位总兵大人心里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大人过奖了!”
顾思年不骄不躁,轻声应和:
“我琅州卫几乎倾巢而出,此战若是不胜,岂不是辜负大人千里迢迢前来督战的苦心?更是辜负了陛下对咱们的信任!
大人为国事操心操力、呕心沥血,卑职岂敢有片刻怠慢?
我数千将士出征,只求一胜!”
同样是拍马屁,顾思年这个马屁拍得葛靖舒舒服服。
“呵呵,老夫可没什么功劳。”
葛靖挥了挥手说道:
“顾将军赶紧的,讲讲此战是如何打赢的吧~”
顾思年打开了话匣子,缓缓道来,从抵达靖边城的第一天开始讲起,然后如何攻城、如何布局,是如何趁着大雪夜出其不意进攻靖边城、先登之卒又是如何不畏艰险,血战燕军。
还有那惊天一爆,轰塌城墙。
顾思年足足讲了小半个时辰,厅中鸦雀无声。
就连最悍勇的锋刃营主将游康都目瞪口呆,磕磕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光听顾思年的描述就知道攻城战是何等的惨烈、何等的惊心动魄。
这一场胜利来之不易啊~
“大雪满弓刀、雪夜入靖边。”
“好,好,好啊!”
葛靖连道了三个好字:
“我边军将士奋勇杀敌,血战燕军,不愧是我大凉儿郎!
顾将军放心,战死的将士都是为国捐躯、都死得轰轰烈烈!本官会亲自奏请尚书大人,发放抚恤,安抚家人。
这件事老夫会亲自盯着,让人操办!
只要是为国出力的,朝廷一定不会忘记他们!”
“谢大人!”
顾思年松了口气,他之所以提到战事的惨烈,就是要趁着葛靖的高兴劲要点抚恤,别银子还没发下来就被中间的贪官污吏扣下一大半。
人死了,日子总要过下去,顾思年得替那些孤儿寡母的考虑。
豪情过后,还有现实。
“额,大人,还有一事,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思年挑眉看了一眼葛靖,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
“说吧,这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末将攻破靖边城后便立即派兵驰援东西两翼的阻击战场,但是,但是苗总兵的那处防线却,却已经被燕军攻破……
阵地上只有幸存的乡勇,并未看到苗字营、安河营的主力,麾下士卒询问了那些乡勇,他们说苗总兵早就带人撤了,让他们留守。
之后我就收到斥候的消息,说,说两营兵马已经被燕军击溃,死伤惨重。
末将斗胆问大人一句,这两营兵马怎么会离开营房,是大人军令调走,另有他用吗?”
此话一出,顾思年可以清晰的看到葛靖与游峰两人的脸色黑了下来。
其实在顾思年的捷报传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又有一道败报送进了崇北关:
苗字营、安河营被燕军歼灭,而且是在野外被燕军给灭了~要不是顾思年这一场胜仗打得太漂亮,大家早就哭丧着脸了。
“不是另有他用。”
葛靖双眼冰冷:
“这位苗副总兵怕是自作主张,领命后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