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为我而死,我心中有愧啊!”
“听你这话心中还是有怨气啊。”
何先儒直了直身子:
“实话跟你说了,我今天是代表游总兵来的,就想劝劝你,此事就此揭过。”
“大人是指哪件事?是我顾思年兵围苗字营,还是指苗仁枫沙场抗命一事?”
“两件事都算了,一笔勾销!”
何先儒压低着声音道:
“这两件事都是顶天的大罪,捅到兵部你和苗仁枫就得一人挨一刀,何必呢?
听哥哥一句劝,鱼死网破不如见好就收。”
何先儒一口一个老哥老弟的,俨然将顾思年当成了心腹。
不等顾思年回话,何先儒又意有所指的说道:
“兵部有一位大员,正在赶往边境的路上,据说要来崇北关前线督战。
你说说要是这位大员到了前线,第一道消息就是两营火拼,这不得把人气疯了?
这种时候要是还给游总兵添乱,说不过去了~”
顾思年听到这里才幡然醒悟,怪不得游峰将城里的风声压得严严实实,感情有重要人物过来。
看来被第五南山猜中了,游峰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他还是闷着头不说话,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何先儒安抚道:
“这次你们虽然大胜,但我知道凤字营、望北营的两营将士们受了委屈,你们浴血奋战游总兵也看在眼里。
如今华字营主将副将尽数战死,几乎全军覆没,这一营的编制总不能荒废了吧?
游总兵发话了,要新立一营,由这次大战立下赫赫战功的蒙厉当参将,新营的营名都由你来定!
济兰河谷一战缴获的上千匹战马全都归你分配,总兵府额外再从马场调拨三百匹战马给你,这些战马够搭起一整营的架子了!”
顾思年的目光陡然一亮,原来第五南山的补偿是在指这个!
何先儒戳了戳他道:
“老弟,褚北瞻、秦熙、蒙厉这三个可都是你的心腹爱将,名义上九营兵马都归总兵府节制,但这三营可是你实打实的嫡系啊。
游总兵已经很给面子了,苗仁枫那边他会去压着。
这种条件你要是再不知足,哥哥真没法帮你了~”
何先儒这叫一个苦口婆心啊,三营的兵马,放眼琅州卫何人有这般实力?
顾思年眉头轻挑:
“我岂会这么不懂事?那行,一切但凭大人吩咐!
卑职先替蒙将军,谢过各位总兵!”
“哎,懂事!”
……
校场中摆下了一座偌大的骑阵,浩浩荡荡一千骑!
这些骑兵此前分属各营,有的是凤字营、有的是望北营、更有华字营的幸存将士。
不管之前来自何处,从今天起他们就是一面军旗下的同袍了。
将台之上的顾思年缓缓摊开一封信纸,朗声高喝道:
“总兵府军令!”
“轰!”
“济兰河谷一战,六百陷阵之卒为全军先锋,率先凿阵,大败燕军,阵斩扎西木措,扬我大凉军威!
自今日起,琅州卫新添一营,原华字营所部尽入新营!
愿新营将士不骄不躁、奋勇杀敌,再创辉煌!”
“轰!”
一千骑齐行注目礼,怒喝一声:
“诺!”
这一千骑除了凤字营、望北营两营调过来的陷阵精锐之外,华字营幸存的士卒也尽数在列,算是新营对华字营的一种祭奠吧~
在此战之前,你可以看不起华字营的军卒,认为他们不声不响,毫无战功。
但在经历这一场惨烈血战之后,这些都是脱胎换骨的精锐!
褚北瞻等人在远远地观望着,频频点头:
“到底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卒,刚刚立营就有这般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