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几乎承担了所有人的注视。
这让习惯把自己往角落里藏一藏的徐韫十分不习惯。
而且,她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说一说自己的观点。
鞋子里,徐韫的脚指头忍不住蜷缩起来,抠了抠鞋垫子。
但表面上,徐韫是云淡风轻的。她那副淡然一切的样子,颇有些脱和唬人。
徐韫麻着头皮,微微一笑:“二位将军并非寻常人,他们一直并肩作战,各有分工。我虽未曾见过二位将军,但听了不少他们的事情。”
“所以,我斗胆猜测,倒没有什么允许谁参政的事情。姜将军,本就是要参政的。”
“至于大王和王后……可能也不会有吧。他们虽是夫妻,但彼此敬重,又将这些事情分得很开,所以,可能咱们会有两位大王呢。”
说到这里,徐韫就算讲完了。
其实吧,这个事儿不是她猜的。
是她早就知道的。
因此,她是一点震惊也没有,也不觉得说出来的话有多耸人听闻。
但她的话,还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好比冰块掉油锅——所有的人反应都炸了锅。
而且,她这句话吧,直接让所有人还都先呆愣了两个呼吸左右,堪比法术。
安静了片刻后,有个人狂喷口水:“胡言乱语!胡言乱语!绝无这种可能!绝无这种可能!”
虽然离得老远,但徐韫觉得那唾沫星子也快喷到自己脸上了。
她抬起袖子,稍微遮了下脸。
又默默地往曾无羁身后退了点——这位块头大,挡东西好使。
有人开了头,就有人跟上。
刹那间,唾沫与袖子齐飞,诸位文人,口中激烈辩论着,手上夸张地比划着,场面十分精彩。
赵牧吞了吞口水:“从前还真没有过这样激烈的场面。”
曾无羁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啥,所以也认命,牢牢地替徐韫挡住所有飞过来的唾沫星子,然后一面挡,自己也一面与人辩论:“为何徐小娘子的话就不对了!言论自由!”
“认罪?认什么罪?谁规定徐小娘子这样说就有罪?你倒是把律法给我搬过来!”
“二位将军都未曾着急,尔等着什么急?!”
大概是家里有钱不差口吃的,曾无羁不仅块头大,嗓门也大,说起话来声如洪钟,一个顶三。
因此舌战群雄,那是半点下风不落。
徐韫听得连连点头,也怪佩服的——以后这曾无羁要是做官,适合去跟敌国谈判,适合做使臣或者谏臣。
这场辩论最后是如何停止的呢?
是因为曾无羁直接解下了自己玉佩拍在了桌上:“尔敢同我一赌?”
于是,群情激奋下,大家纷纷掏出身上值钱物件,当场下注。
最后,徐韫也参与了。
她笑盈盈掏出一个金饼子,放在了自己名字那边。
在场的都是穷书生,看见这么一个黄澄澄金灿灿的饼子,都有点儿看直了:这么有钱?啊,不对,这么有信心?
赵牧看着金饼子,都磕巴了,一个不小心就问出来了:“徐小娘子这么有钱,为何还要在书铺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