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邪祟无法长久地保持人性?大师兄不也是邪祟吗?可是师兄他从始到终都没有任何失控……”
“真的没有吗?”
剑鬼轻飘飘地问道。
“师妹,是你将他的失控视作常态,还是他没有将自己的失控,暴露在你的面前?”
花盛妙陡然想起了诡域中,书册上出现的那些恐怖红字,大师兄数次要打开的“门”,还有祂为她造的月亮……
她完全冷静了下来,格外认真地对上大师兄的目光。
“师兄,你知道——有什么能让其他师兄不再失控,维持神志清醒的方法吗?”
她以前不知为何,在大师兄面前一直隐隐畏惧问出这个问题。
就如同她本能地感觉到,她问出的这个问题,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果然,孟春邈似乎在经过一阵思索后,温柔平和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吞了他们的命线后,那些命线就可以一直清醒而乖顺地留在师妹身边了。”
这是什么“人死了就不会发病”的逆天回答?
花盛妙再度认清楚了她不应该随便求助大师兄的残酷事实。
“师兄,不如你再和我再说一说刚刚的,怎么给虞师兄留下一个头,让他的症状轻一点的方法吧?”
回忆着书册里曾经出现过的,虞师兄剩下一颗头来找她喂菜的记忆,花盛妙此刻奇异地镇定了下来。
不就是切掉脖子,只留下一个头吗?
虞师兄的生命力如此顽强,应该可以撑得过去的。
然而等大师兄告诉完她全部操作,再松开些许虞永晏身上的月线时,她将手轻轻按在虞永晏头上,迟迟没有动手。
虞永晏感觉到了搭在他头顶,少女柔软温暖的手心,传来一点点微不可觉的震颤。
他此刻明明想要用最尖刻讥讽的言语,怒斥花妖自以为是对他好的荒唐言行,然而莫名的,他脱口而出的是。
“你到底在抖什么?他刚刚欺负你了吗?”
虞永晏仿佛找到了幕后主使的真凶,他不再刻意维持着对少女的敌意语气,冰冷阴鸷地看向了孟春邈。
“我就知道,是那个怪物逼你做出这样的事吧?”
虞永晏的声音越来越快,仿佛与少女感同身受般充满了越来越难以抑制的愤怒。
虞永晏不知何时换成了传音之术,对她冷静道。
“那个怪物本来就是个疯子。他让你挖掉我的血肉吗?”
“你先按着他说的做。别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一刻,虞师兄的声音仿佛与万年前的鲛鬼相重叠。
花盛妙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了下来,她注视着面前的虞永晏,也在注视着虞永晏身体中,等待了她万年,失去了理智和记忆,却一次也没有放弃过找寻她的念头的鲛鬼师兄。
除了被大师兄吞噬,这世上真的没有第二条可以帮助鲛鬼师兄的路了吗?
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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