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聿预先站在凤云瑶身侧,听到薛太夫人去了,立即扶住她轻抖的双肩。
她单薄的身子晃了晃,站稳时眼前已蒙上一层水雾。
“摄政王来了,我们追上东璃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他们掠夺去的要百倍千倍偿还。”
将士们义愤填膺,东璃军冲入城中把能搜刮的都拿走了,百姓苦不堪言。
南宫聿眸色一冷,东璃给燕景舟留下一座空城,回朝坐收渔利,离殇好算计。
“东璃军天不亮就撤走了,现在百里之外,怎么追呀?”中军灰败地看着伤残的将士们说。
大家都不吱声了。
“五姐姐和四哥哥呢?”凤云瑶希冀的目光望着中军,心里好怕他说出那个字可又不能不问。
中军怔愣地看着凤云瑶,焰烈立即上前对中军说:“这位将军,我们姑娘是薛家六姑娘,母亲是护国第一夫人,薛太夫人的女儿。”
有摄政王在,中军不会怀疑凤云瑶的身份。
“去攻打允州时,他们都没回来。两位将军抬回营时就昏迷了,回营的将士也不知。”中军说。
这太反常了?
凤云瑶视线模糊看向地上停驻的尸,朝白布旁放着裂金枪的尸体走过去。
她双膝跪地,抖着手掀开覆盖着头的白布,薛太夫人煞白,透着青紫的脸撞得云瑶瞳仁颤痛。
深闭眼,感觉一阵晕眩,她下意识手往地上扶,就被南宫聿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逝者已矣,云瑶莫要过度伤怀,薛太夫人一生戎马,保家卫国,身陷战场她不会有遗憾的。”
“她的子孙亦是为国捐躯,她虽白人送黑人,也应心慰。”
云瑶以为活了两世,她已经释然生死,没有大悲大喜。此时,她才知道,只要生而为人就摆脱不了悲痛,只要与世间之人牵绊,就不能割舍。
“心好痛。”云瑶的头埋在南宫聿胸前,她不愿让许多人看到她落泪,十五年来,她从未将脆弱的一面视人。
“人死不能复生,还有很多事情等待活着的人来做。”他深吸口气,轻抚她微微颤抖的背,她的痛像一块巨石压在南宫聿心头。
是啊,薛太夫人大仇未报,四哥哥和五姐姐下落不明,薛家军死伤惨重,燕景舟还在作威作福。
良久,怀中的姑娘不再颤抖,慢慢平静,南宫聿心稍安。
她直起身,撤出他的怀抱,挂着滢珠的眸别扭地瞧一眼南宫聿,迅垂头。
她用衣袂沾沾脸上的泪水,小鼻子抽涕两下,从袖中取出布卷,放在地上打开,抽出银针刺入薛太夫人的百会穴,银针拔出时是黑色的。
“两军交战,他们竟用毒,手段下作,卑鄙!”中军愤愤然骂道。
将士们都是怒气填胸。
凤云瑶将银针靠近鼻吸闻一下,讶异道:“红蝎?”
焰烈蹙眉,毒王不是死了吗?
毒王生前居住在允州,衍王应是没少向毒王索毒,南宫聿眸光冷寒,倒是存了不少红蝎。
不用再验,薛家几位将军也是中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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