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了?”
细弱的忧切传来,殷不?雪自滔天怒火中恢复了几分理智,他望向少女的眼?睛,见其?仍流转着水灵灵的干净剔透。
可眼?神光是如此,可以前稚嫩青涩的眉眼?,纯洁无瑕的面容,早已?是被雨水滋润过的娇花,动人明艳,似四月染了雨水的樱桃,娇艳欲滴。
而造成这一切的——
殷不?雪火气一上来,遍身的冰寒似都浸凉了铜盆里的碳火。
许久,他深吸了口?气,面带愧疚又携着浓浓的阴鸷。
“姝儿?,是哥哥错了。是哥哥不?该轻视对手?,是哥哥自负,将那畜生想得太高尚。”
他只当太子是匹蛰伏在?好皮囊底下的恶狼鹰隼,玩弄人心、权术,凉薄残忍,心狠手?辣,做事雷厉风行。
不?仅如此,又保持绝对的理性,绝不?会?轻易破戒,碰不?该碰的东西给他人可乘之机。
如此无弱点之人,便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众生该踩在?他脚底下。
然纵使恐怖如斯,终究只对那至高无上权利的野心罢了。可哪曾想!能当真有朝一日能对女人感兴趣?
不?,哪里是女人,只是一刚刚冒花苞的小丫头。
“是我错了,雪月间那日,我不?该将你留下!不?该在?他识破你女儿?身之后还将你交给他!”
殷不?雪后悔至极,是他将姝儿?拉进了这火盆中。无论是得知姝儿?被太子骗进东宫,还是被太子拥护为东厂提督。都是他的自负和见死不?救。
掩抑愤懑的字句落下,清晰的传入殷姝的耳中。
她也久久愣神,清凉的眼?眸久久定着。
哥哥说雪月间那日……
那日她换上一套女儿?家的衣裳,又戴上了面纱。原来那日他早便识出自己是谁了!
知道自己的女儿?身,知道自己是遮遮掩掩的“小太监”殷姝。
怪不?得,那夜的姜宴卿异常奇怪,将“素不?相识”的女子扯进怀里倒酒,最后还将醉酒后的她带进了东宫,甚至由她睡他的那身大床。
一切都如此有迹可循……
“姝儿?,没关系,哥哥回?来了。无论是长公主,还是太子,他们都再没机会?欺负你了。”
殷不?雪的话?拉回?少女凌厉成麻的思绪。
少女细细咽了口?气,有些发颤的吐字:“哥哥,长公主她……”
“她是姝儿?的母亲。”
殷不?雪望进少女无助又含泪的眼?底,沉声道:“但并?非哥哥的母亲。姜泠月……呵,姓姜的每一个好人。”
男子素来沉稳的面提及此处,变得有些狰狞,狠戾的寒气逼人,殷姝止不?住的哆嗦。
“唔。”
猝然,微发颤的纤肩被男子两?手?扣住,殷不?雪微俯身,定定望着人。
“姝儿?,你确实长大了,有些事哥哥的确不?能再瞒你了。我们的父亲是前镇北王殷破瑰,十?七年前抵北夷进犯之战时,迟迟无援军相助,战死涿牧县。”
绞入沉痛回?忆的涡轮,殷不?雪有些痛苦,“逐牧地属北川,又乃易攻难守之地。父亲多年征战,又怎会?不?知?况战报早便发出,当日身中陷进之时,烽火台却迟迟未发信。援军未达,父亲连着三千将士惨烈战死!我自知事情绝不?会?这般简单,是有人故意要父亲死!”
“姑娘可醒了?”
忽地,门帷传来一道清脆的声线,雨荷呈着早膳掀开门帷进来,陡然被黑袍身形攫住了身形。
然并?未来得及细看,那黑影已?朝自己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