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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间。
待秦明退下,姜宴卿未想到?殷姝不过也才喝了两三?杯,便已?醉得分不清天南地北。
粉唇间不经意?溢出的一声嘤咛,直漾得人心尖有些发痒。
姜宴卿笑?了一声。
这猫儿竟是连自己是个“哑巴”都忘了。
他瞧着蒙着面纱喝得醉醺醺的少女,醉意?的粉已?染至了那昳丽的眼尾,为本就带着些娇俏媚意?的眼儿更添了些惑人。
而少女身上穿的粉色纱裙,将粉雕玉琢的人儿映衬得似百花丛中的精魅一般,如此模样,也怪不得,将那国舅爷迷的丢魂落魄。
想到?此,姜宴卿眸微眯了眯,泛过杀意?的幽冷光泽。
王权贵,最近日子是过得太?舒畅了些。
回过神?来,却见人流转潋滟水光的眼儿大胆却又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看?来是要寻助了。
如是,姜宴卿大发善心抬起自己的手想扶住左摇右晃的少女。
岂料,人眼底竟是闪过怯意?和抵惧,微微往后?缩着。
姜宴卿也不知一团无名的郁燥是从?哪里来,在?少女抬起手想将自己抵开时,一把覆住,将白的莹润的手尽数控在?掌心里,用了些力捏了捏,冷声道?。
“我想杀你。”
刹那,风停纱止,云淡风轻的嗓音似珠落玉盘一般徐徐飘进耳朵里,可其中之意?,纵使殷姝头脑也不清醒,但也听出了其中的危险和恣睢。
更看?清了那近在?咫尺的俊脸上的冷郁清寒。
她愣了一瞬,颤了颤迷蒙水雾的眼,可旋即又是无可抵御的晕涨扑来。
她甚至有些无力思考方才听见的是真的还?是自己的臆想。
自己的手腕被猛兽的铁钳叼住,再一瞬,她觉自己的颈侧血脉也被那森寒的獠牙锢禁。
“疼……”
醉醺醺的人儿并不知此刻的危险,她双手摸索着探向颈间的铁钳,最后?摸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
“别掐我了……好疼呀……”
殷姝喉间溢出细弱绵绵的求饶,其间,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姜宴卿眸底聚拢的寒气逼人,半分未散。
“殷姝,我要杀你。”
他没忘无数次在?心底深处掠过的这道?念头,他也知有些东西?早已?以不可控的速度和态势肆意?生根攀附。
今日将会是自己动手的最后?一次机会。
隐晦光线里,他能看?清手中被自己捏住颈脖的柔弱猎物还?睁着那双懵懂稚涩的眼儿。
漆黑乌亮的眼瞳将阴诡危险的自己映得清楚。
鲜活亮眼的生命尽数掌握在?手中,只用他微微用力,少女这纤细玉颈不过眨眼间便能折断。
然纵使如此,他却觉自己一向杀人如麻的手此刻已?有些不听使唤。
倏地,姜宴卿听到?极楚楚可怜的一声,“你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