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两字一出,老头勃然色变。
“韩琦,带人进去搜,把客栈的每一间房给我里里外外查遍!另外把客栈喂马的小二带过来,使团有多少匹马,多少赶车的,他比这位清楚。”四哥朝小老头一比,韩琦心领神会,立马动手。
“慢着!”小老头又喊,但是这次谁也不理了,韩琦冲过去一脚踢开门,带着一票手拿铁尺锁链的捕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我带你们找!”小老头急了,急的跳脚,足奔过去想阻拦,忽然眼前白光一闪,刚才架在老府尹脖子上的东西现在移他这了。
“不要急嘛,老人家。”四哥笑嘻嘻的走上前“你要知道,我这一把呢可是在大宋朝杀人绝对不用偿命的剑,你往里再走要是我一个不小心抖了下手哎呀,我这个人一向尊老爱幼,当着庐州父老乡亲的面,我可不想坏了形象。”
老头被剑指着,脚步自然顿住,但脸上并无畏惧之色,反倒是一旁排排站的壮汉按捺不住了,叽里呱啦的吼着契丹话扑过来,想从他手里把老救下。他们有十数人之多,四哥手里只有一把剑、一柄匕和模样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的石灰包,真要对上一群活在马背上的契丹壮汉,力量差的也太悬殊了。
是啊,太悬殊了,庐州府的衙役、捕快,还有老府尹紧急抽调来的驻军,即使分去一部分包围客栈,再一部分被韩琦带去搜人,守在门口负责保护钦差大人安全的还有一百多,一百多全副武装的兵士,对十几个赤手空拳地辽人,这差的也太悬殊了,眨一眼功夫不知死活扑过去想对四哥动手的这帮人,就全被撂倒了。
四哥笑得更加惬意:“好啊,不光强抢民女,还敢袭击本钦差,这下子你们想不死都不行了。”
老头气得咬牙,不过有什么办法,在人家的地盘,人家人多、官大,刀子快,而且根本不刁他们这群不是正式的使臣(正式的四哥也不刁!),没办法了,乖乖站着吧,他也不想把老命赔在江南的。
少年钦差坐镇现场,未来三朝宰相亲自指挥,搜个客栈哪有不快地,片刻功夫,四个形容猥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车夫被架了出来。
“大人!”韩琦上前禀报。“所有车夫俱在此处。他们两两住在一楼地普通厢房里。末将在其中一间仔细搜查。在枕头下边地床单里找到了这件东西。”说罢将一物捧上来。赫然是一件少女所用地红肚兜!
全场一时哗然。有一个声音却比众人地喧哗还大。
“老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朽有名字。大辽萧!”死到临头了。老头竟然没有一点觉悟。还要和四哥争这种东西。好啊。四哥尊老嘛。那就叫他名字:“萧瀚。现如今物证也找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再要抗辩不认。休怪本钦差剑下无情!”
小老头萧瀚像被人当场扇了一大耳刮子。脸色阴沉地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瞪着其中一名车夫。恨恨地走过去。却被四哥手里地尚方宝剑挡住。
“哎。有什么话要问在这里也可以。不需要走近了使眼色什么地吧。”四哥耸肩笑笑。使个眼色。韩琦立刻带着名精干捕快。把那名车夫摁住。防止他和萧瀚眼神接触。当着天丁大人面现场串供。
萧瀚唇角了一下,不知道是被手下气得,还是恼恨四哥的滴水不漏,沉着嗓子喝道:“耶律铎鲁斡,这是怎么回事!你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那那是昨晚、昨晚”叫耶律铎鲁斡地车夫是个三大五粗的彪形壮汉,被押出来的时候几把刀子顶着背呢,还在那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胆儿肥,不知道为什么被萧瀚一喝,竟然慌的腿脚都在打颤“昨晚我和不札剌一起翻墙溜出去到、到怡红院喝花酒,这是从那的粉头小翠身上”
萧瀚气得两眼黑,朝他身旁那人问:“不札剌,可有此事!”
叫不札剌的车夫“扑”地跪下来:“是,大大掌柜,自从商团进了宋境,这一路来您要我们谨慎尽快赶去江南,办好皇后娘娘交给的事,沿途一直赶路好我和耶律铎鲁斡憋得慌,昨晚实在忍不住,就翻墙去了怡红院”
“!”萧瀚操着契丹话骂了一句,翻译过来约莫是“”“娘西皮”之类地国骂,然后忍着怒火,回头乖乖拱手对庞昱道“大人,这是个误会
铎鲁斡和不札剌二人向来好色成性,我们使团着急资,途中赶得太急,这个我们在庐州暂歇,他俩去青楼”
不等他说完,四哥已经冷笑着打断:“是啊,好色成性,逛青楼玩的不过瘾,结伴又去了刘老员外家里”
“冤枉啊,大人!”耶律铎鲁幹急嚷。
“冤枉?你去府衙大牢看看,那里关着的人是不是每一个都在喊冤!”四哥火气非常大,,跑到大宋来,嫖大宋的姑娘,干了十恶不赦地龌龊事还想以此为借口脱罪!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要是放过你,老子就不叫庞四!
“统统抓起来,不用废话了,带去衙门再审!”他反身就要上马,后边传来耶律铎鲁斡呼天抢地的哭叫“大人,昨晚我和不札剌通宵宿在怡红院,直到今早
才翻墙回来啊!大人若不信可以把怡红院地老鸨子叫来,她还有我们睡得两个粉头小翠、宇春都可以做证!大人可把她二人唤来,当场对峙。”
他有胆子喊出这个话,证明确实心里不虚,又或预料到可能出事,提早就和老鸨子还有粉头对好了口供,四哥相信后,刚准备派人去把怡红院的人唤来,当众盘问个清楚,却听身后刘老员外颤声道:“不、不是不是这个”
他回头,见刘老员外颤巍巍地捧着韩琦搜到地红肚兜,睁着昏花老眼看了半天,摇头道:“不是这件小老儿一双宝贝闺女,穿的不是这种料子”
“什么!”韩琦一个箭步冲过去,摁着刘老员外地肩膀“老员外,你看清楚了,这件真的不是你女儿穿过的?”
“真的不是,料子不对,颜色也差。小老儿家做的布匹生意,这啊,这就是小老儿名下的铺子卖给怡红院的布料啊”刘老员捧着那肚兜,外泪都流干了,苍老的身体摇摇欲坠,说出来话却是石破天惊。
韩琦倒抽一口凉气,生恐自己听错了:“老员外,你真的看清楚了!”
“不会错的,我那闺女的里外衣裳都是自家店里给做,怎会有错!”
刘老员外这话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怎会这样?那小衣竟是窑姐儿的!”“难道刘老员外家的庄丁看错了,掳走他一双女儿的辽狗没有逃进这里?”“定是辽狗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客栈里一定还藏着人!”鼓噪四起,群情涌动,以韩琦这时也不禁微微慌了手脚“扑通”跪倒在庞昱面前:“大人,末将确实带人将客栈里外搜遍,每处地方连床脚缝都仔仔细细的找过了,除了这件肚兜,再没有任何可的物品呀!”
都到这时候了,四哥还是镇定依然,弯腰扶他起来,淡淡道:“真的里外搜遍,每一间房都查看了?”
“是,末将领着衙役把一层给车夫和使团普通成员住的一般厢房,二楼给使团上级成员住得豪华套房全搜遍了,的确没有”
“但是客栈好像有三层吧。”
“啊,可这位这条契、这位萧萧老先生,末将听店小二和被缉拿的辽人说,这位萧老先生便是使团的领,可也不过在二层要了间靠北边的大房。”韩琦抬头恨恨盯着萧瀚,差点就照京城军中的习惯喊“这条契丹老狗”了——没办法,谁叫两国积怨太深,但凡是大宋的铁血男儿,谁不恨死了他们!
“哼,领又怎样?”四哥嗤地冷笑“一样可以是个应付外人的空架子,摆出来看而已,背后说不准不,是一定还有人在号施令!”这一次他不叫韩琦上了,自个儿提着尚方宝剑要亲自进去搜。
萧瀚脸色大变,苍老的眼中骤地闪过和他年龄大不相称的犀利锐芒,干瘪瘦削的五指拧成大雕一般的利爪,就要追上去从背后硬“阻住”四哥,眼前却乍然亮芒一璨,英气凛然的杨排风持着烧火棍一端拦住他的去路,雪白如玉的皓腕在空中轻灵一翻“锵!”地雪亮枪尖耸凸出来,分毫不差地顶住了萧瀚的腕脉。
他敢动一动,手筋当场要被挑断!
火帅姐姐出手,萧瀚霎时如被禁足,一动也不敢动,手下其他人更是被十倍以上的捕快、衙役和驻军兵士架住,等若全废。
于是四哥带着韩琦,轻易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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