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别拦我!”杨滟铁了心要杀庞,却怎么都冲不过姑姑的阻拦,急的又是瞪眼,又是跺脚,眼看要抓狂了。
“滟儿!”杨排风盯着他,郑重的摇摇头。
“不行
姑姑,今天不杀了他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杨滟咬t着变换了几个身法,挥了好几次枪,回回都被杨滟拦住,难进分毫。
“滟儿,乖,别闹了!当是姑姑求你,好不好?”杨排风急道,声音软了下来,杨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天波府上下除了老太君,就属她最疼大小姐,生怕她一时火起杀了庞,惹出来天大的麻烦,皇上钦封的六品天丁、剿匪钦差,太子党的现任领袖,京城里红得紫的
天下第一丁,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杀得么?庞要是成了个死人,别说大小姐,就是天波府都未必扛得下来!
“滟儿,听姑姑一回,这个人唉,这个人,真的不能杀。”杨排风一把抓住她雪滑细腻的皓腕,准备强行拖大小姐回去。从庞的角度看,杨排风的纤纤十指便和她的挺秀的身段一样,极细极长,尖端如玉质般微透着光,指尖的触感微凉,若非还有匀了层粉似的酥滑,几与上等的羊脂白玉无异。四哥不禁的想啊,哎呀,这要是哪天把排风姐收了,洞房花烛夜被她这一双润质玉手摸在胸口,给老子宽衣解带,会是个什么感觉捏——嘿嘿,多半就一个字:爽!
“不能!不能!不能!”杨滟颐指气使惯了,何曾被这样挡过,就是姑姑以往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非要逆着她,这时火气一上来,什么也顾不得了,口没遮拦的嚷道“姑姑,你是不是和这贼家丁在一起了几天,喜欢上他了吧!”
她这本是气话,岂料杨排风听了,玉靥登时掠过两抹粉霞,连连耳根都红起来“你你别瞎说,姑姑怎么会怎么会对他”越说越结巴,往日的英姿飒爽全然不见,连握枪的手都垂了下来。
杨滟一看有机会,顾不得计较姑姑为什么这个样子,趁她微微失神的当儿,身形展动,莲足迈开一晃之下掠过姑姑的阻挡,红彤彤的银枪直刺庞胸口!
“滟儿,你”杨排风待要拉她,忽地弄睫乍颤,警兆骤生!
“唰——”刺耳的破空之声,几乎是与杨滟银枪同时出,杨滟的人往庞扑过去,誓要轧他个透心凉,这箭嘛,朝着她背心激射而至杨大小姐要不扑过去,这箭是射的四哥。)疾如电闪,势似惊雷!
“滟儿!”杨排风惊叫一声,不假思索的拦在杨滟面前,她不愧身经百战的杨门女将,烧火棍闪电般的击出,迎箭疾劈而去“当”的一声劲矢磕飞坠地。
箭是飞了,杨排风半边身子随挡箭的手腕酸麻起来,差点连烧火棍也拿不住。
(什么人箭法如此高明!?)
杨排风心里“突”地跳了一下,虽然他是仓促回击,劲力只来得及提起六七成,可是一箭射来竟有如此之威,绝不是一般的江湖杀手可以做到的!
唰!”来不及多想,劲箭如雨,漫空袭至。
杨排风愕然,一时想不明白是什么人在此设伏,只能匆忙挥舞烧火棍格档,那一轮箭雨又密又急,既迅且猛,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箭手所,虽然比不得杨家威震天下的锋棱十八,但也不逊于战场上百弩千矢的激射。
若在平常,杨排风自是不惧,百弩?千矢?火帅姐姐当年被辽军五万余人,两万多把劲弓指着,还不是单枪匹马杀出来了,可是一旁的杨滟早被庞气得使失了心智,急红了脸,一心只要杀他,箭矢堪堪擦着额边的浏海射过去,鬓都刮下来几根了,杨大小姐愣是不管,只追着庞!
杨排风要顾自己,要护杨滟,还要照应着埋头逃跑的庞,分心三用,难免不手忙脚乱,偏是七里坡方圆绿树荫蔽,连施射之人藏在何处,有多少,一时半会都难看出来。就在她疲于奔命,左拦右挡,竭力保大小姐无恙的时候,骤地一支羽翎劲箭从斜侧方往她颈项射至,杨排风察觉到的时候,速之象,既准又辣,疾取她咽喉。
“当!”杨排风奋力挡开,手臂又是一阵酸麻。
反贼!?她猛地一醒,想到什么人会在城外设伏一心杀她了。
——凤临阁一战,南唐反贼死伤惨重,其中一多半都是折在杨家军手里,血仇不共戴天呐,如今元帅领军回边关了,报仇当然找她!
杨排风才想通这点,另一支箭无声无息地破空射来,等她掌握到敌箭的来势,烧火棍已经来不及挡在胸前了。
“噗!”一声闷响,箭矢透胸而入,带起一蓬鲜血,再穿背而出!
中箭的不是杨排风,而是冲过来挡在他面前的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