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贱人倒是有些道行早知如此,这门亲事儿当初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反对到底。真是蠢啊,从大房那两口子那里不好下手,怎的不知道去从赵家下手呢?
国公府上的老太君表示了对赵家女儿的厌恶,就不信赵家那两口子还能把女儿嫁入国公府吗?
可惜如今再如何想都没有什么用处了
周老太太忿恨念叨了半响,忽然起身,从卧室的隐秘暗格里摸索出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质朴的白色,手指大小,赫然与颜氏交给米贵妃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周老太太手指轻轻摩挲着这小小的瓷瓶,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被她拿在手里仿佛有千斤重、仿佛代表了某种纠结矛盾的心绪。
半响,周老太太用力将那小瓷瓶一握,浑浊的眼中迸射出浓烈恨意与骤然亮起的光芒。
既然北苑里叫他们逃过了,那么她便亲自动手吧!
这个东西,还是二皇子与颜贵妃叛乱失败的时候,不知什么人送到自己手里的。
她只知道这是颜贵妃叫人送来的。
颜贵妃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给她送这么一个玩意儿,她试着用拿玩意儿喂了鸟雀,那鸟雀服用当时一点事儿也没有,依旧活蹦乱跳、精神百倍,可是三天之后,却无声无息的死亡了。
旁人很是纳闷,不知这看起来毫无异常、叽叽喳喳蹦得欢的鸟雀怎么忽然就死了呢?就连周老太太自己一开始也挺纳闷的,好在她还没有老糊涂,寻思片刻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她当时既震惊又惊喜!
要知道,若真如同她猜测的那样,这可是个杀人利器啊,神不知鬼不觉,比她手头上有的东西还要好用的多啊。这样的东西,在这座大宅子里,她可是太需要了!
她当时还不敢完全相信,于是又悄悄的试了一回,喂了兔子。
果然,三天之后,那只原本看起来毫无异样的兔子也无声无息的死了。
至此,周老太太终于安下心来了,这就是好东西!
颜贵妃混乱之中还来得及打发人悄无声息的给她送来这么一个好东西,她当然知道她必定也没安好心。
想来她是恨毒了理国公府、恨毒了国公爷拿父子俩,所以无论成不成,将东西交给自己手里,或许会有那么一点儿收获。
即便没有,她也没什么损失。
想通了颜贵妃的心思,周老太太更坦然了。
这东西,看来她还是用上吧。
这不是正好现成的理由就在眼前吗?
老二两口子那十几万两银子的财物就是契机。
这不是小数目,老二家的那性子不肯善罢甘休才是正理儿。那么,自己再次为老二家的操心,请了赵氏那小贱人过来说情劝解企图再交涉交涉,自然便是顺理成章。
周老太太不是不想干脆下手干掉理国公和理国公夫人,但理国公不管府中事务,她忽然叫人,难免让人疑心。那位国公夫人身体不好,更不出门,自己若是执意要叫她过来,太明显了。
周韩盛?那缺德玩意儿就算了吧!心眼子多得跟筛子似的,她一向来是见了他就头痛、根本不愿意看到他、连他的请安都免了的。
若是平白无故的叫他来,或者给他送吃的,他更会起疑。
左思右想,还是对赵氏下手吧。
赵氏时不时便会来自己这儿一趟,偶尔自己有什么事儿要交代她也会把她叫来,即便多叫这么一回,也没什么。
等拿下了她,再想法子拿一拿老大家的。有这两个便够了
周老太太阴沉沉冷笑了笑。
周韩盛傍晚回来,听说了自家二婶所为也有些意外,“难道他们想分家了?生怕咱们会昧下他们的财产,所以提前转移?”
赵黎雅一笑:“这可说不准呢!咱们这位二婶爱财如命,又对咱们敌意甚大,又丝毫不相信咱们,还真是会干得出来这种事儿的!”
周韩盛便也笑道:“如此,岂不正好?我巴不得他们赶紧提分家呢!”
二人说了几句,赵黎雅便又将婆婆交代的话也叮嘱了一番。
周韩盛不知想起了什么,沉吟片刻点点头:“娘说得对,那老婆子不是这么轻易低头的性子。”
虽然他们两人也不知道周老太太一干人等究竟还想干什么,但显而易见,他们既然都开始转移财产了,必定是已经有所打算了。
无论是做一种打算、还是两手都抓,两种打算都做,肯定不会风平浪静便是。
这也很好理解,他们都已经敢干出杀人嫁祸这种事儿了——虽然没有成功,但彼此心里都清楚,双方已经等于撕破脸了,他们不动,等这一场风波彻底过去,自家也会动的。
周老太太可不是个会等着人动手的主儿。
三言两语带过这事儿,周韩盛便抱着媳妇儿蹭了蹭额头,柔声轻笑:“不说他们了,想爷了吗?”
赵黎雅抬眸对上他含笑得别有意味的眼神,脸上一热,轻啐着推了他一下,嘀咕着:“成天惦记这点儿事儿呢”
说毕转身便走开了。
周韩盛哈哈一笑,牛皮糖似的跟了上去。
好容易下值回家,不跟着媳妇儿跟着谁呢。
第二天早上,送周韩盛出门之后,不多会儿,周老太太那里便打发人来请。
气不过了
赵黎雅意外也不意外,毕竟,那可是十几万两银子的财产啊!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放心的留在别人的手里不是吗?
即便说是“保管”,可谁知道保管来保管去到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