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虽然被理国公压制的死死的,然而到底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凭着这身份,她还是很有胆子作威作福的作的。
总而言之,这身份令她有恃无恐。
幸好她两个儿子都不争气的,否则的话,只怕理国公也不能轻易压得住她。
“老太太!”
赵黎雅屈了屈膝,行礼招呼。
在礼数上,她不会让人挑出不对来。
周老太太干瘪的嘴唇抿着,唇线紧绷,令她看起来更显得凶恶。
两道目光刀子似的盯着赵黎雅,半响“哼”了一声,冷冷道:“赵氏,你该知道,凭你的身份,根本不配入我国公府的门槛。国公爷看在皇上的份上,给你爹几分面子,将这门亲事儿又续上了,这的确是你的福气!你可要记住了,谨言慎行,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闹了笑话,连累国公府没脸!知道了吗?:”
春分、秋云的脸色齐齐变了,两个小丫头又气又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老太太是府上身份最高的长辈,被长辈如此劈头盖脸、声色俱厉的训斥呵斥,没有哪个刚进门的新媳妇能承受得住。
给下马威
周老太太这是故意给赵黎雅一个下马威,狠狠打击她的自尊自信,企图将她的信心击溃,然后将她牢牢的拿捏掌控在手里。
不得不说,周老太太这一招既狠辣又冷酷,如果换做别的高门大户的小姐,恐怕已经羞愧得崩溃了。
毕竟,赵黎雅那是经过流放的人啊。
作为一个罪官之女流放,几千里的路上,会发生点儿什么?到了流放地之后,在那样的偏僻蛮荒之地、以这样的身份挣扎着活下去,会遭遇什么?
光是这,就已经足够让无数人恶意的脑补发挥了。
你还不能说别人想错了!
因为按照“人之常情”来想,这是理所当然的啊。
你可以反驳,可以分辨,但是,谁会相信呢?
想要证明一样东西“没有”,可比证明“有”要难多了。
周老太太这摆明了就是恶意满满的羞辱人,她在怀疑赵黎雅的清白。
清白被怀疑,对大家世族的夫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可惜,赵黎雅不在乎周老太太如何看待自己的“清白”。
周韩盛和她公公婆婆怎么想才重要,其他人的想法都不重要。
老太太嘴里说便罢了,无所谓的,长辈嘛。可哪一个下人敢说一个半个字,不用她出手,周韩盛就能下令把人抓起来活活打死,并且还会赶着阖府下人们观刑。
赵黎雅微笑道:“老太太许是病中胡涂了呢!这门亲事儿是国公爷亲自向赵家求来的,也是皇上下旨赐婚,这自然是我的福气,也是门当户对。我们赵家若是不配,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又如何会求娶呢?老太太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国公府抹黑的!周蕊已经让国公府很没脸了,国公府可禁不起再发生什么事儿呀!”
“你!住口!”
周老太太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大喘气狠狠瞪向赵黎雅,“你给我住口!”
白嬷嬷也吃惊得不敢置信,慌忙上前轻轻拍抚老太太胸口替她顺气不停劝慰。
“世子夫人,你这好好的怎么能说这话刺激老太太呢!若是把老太太气出个三长两短来,你担待的起吗?”
赵黎雅看着白嬷嬷,目光幽幽:“我不过说了句实话,并且表示自己定会以此为鉴、谨言慎行而已,这不能说吗?若是老太太气出个三长两短来,那也是周蕊气的,以及,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没有伺候好、开解好老太太,错在你们,与我何干?”
白嬷嬷再一次张口结舌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哪哪儿都不对但是又没法儿说哪儿不对的感觉又来了!
周老太太快气疯了,疯狂拍打着床沿:“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赵氏!你、你们赵家还有没有规矩、教导出来的姑娘还有没有一点点教养?在我这个长辈面前,你就是这样的?啊?谁准许你这种态度!你、你给我跪下、跪下!”
赵黎雅自然不会跪下。
“老太太,我们赵家的家教就是说实话,不对长辈撒谎,在长辈面前不作假,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老太太的话,恕我不能认同。国公府既然把我娶进门,自然也不会不认同我。老太太想来是病中——”
“闭嘴!”周老太太恶狠狠冷笑:“怎么?我一个祖母还不能教训你了?我的话你敢不听?”
继子仗着国公爷的身份顶撞她忍了,继子夫人天天病病歪歪的这不能那不能她当看不见便是,周韩盛那毛头小子不知轻重进退就会莽劲儿,她不跟他一般见识,可是,如果连一个赵黎雅她都拿捏不住,那她这个国公府的老太君也太没面子了!
今儿谁也不能阻止她管教孙媳妇!
“我没做错,不知老太太想教训我什么?”
“你不孝!顶撞长辈,以下犯上,这还不够?”
“赵氏,这会儿我给你留面子,你可别不珍惜!”
白嬷嬷也在一旁帮腔:“世子夫人,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又在病中,您便不能体谅体谅?您这样,若是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你当得起吗?若是您前脚走后脚老太太便病情加重,您这个世子夫人面上也不好看吧?”
赵黎雅看了一眼神情得意的白嬷嬷,轻笑了笑:“若真是那样,便是你们做奴才的没伺候好,白嬷嬷首当其冲,恐怕第一个就要受罚了。”
白嬷嬷脸色一变,竟没来由的生出点儿惧怕来。
这府中谁才是真正当家做主的那一个,她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