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罗老大家里头没了舒颜,自然也没了帮忙干活儿的林漠、虞小舫,春耕的时候,所有的活儿只能他们一家子自己做了。
不做不行啊,虽然他们这些年靠着舒颜勒索林漠,其实攒了不少家底,但坐吃山空迟早有吃完的一天。
林漠又不傻,虽然被他们勒索,但也并没有将家底全都给了。给的有限。
罗老大、祁氏从没下过田地的,哪儿会干这些?尤其是做犁耙这种活儿,也算是个技术活儿了,更不是人人都能会的。
村里许多人家尚且不会做犁耙,要么用人工跟人换,请人帮忙,要么就是干脆拿钱请。
祁氏当然舍不得花这份钱,她觉得挺容易,就让罗老大去做。
罗老大压根儿就不会,犁耙做的那叫个别扭,让人看了都恨不得上前甩开他、自己来,祁氏就是看的忍无可忍而上前——
当然了,她不是上前甩开罗老大自己上,而是上前大骂罗老大笨。
结果不知怎么的,那头牛就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突然将她顶了一下。祁氏吓得尖叫,被顶得身不由己后退,一脚踏空,摔下了一人多高的田坎下边。
刚好下边是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沟,沟底还有不少石头,甚至有几块较大的大石头,这不就巧了
众人听得一阵无语。
嘴里没说,心里无不无力吐槽。这祁氏,能说她是自找的吗
作天作地的人果然自有天收
虞小舫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吧。”
邓氏等忙道:“对对,你是大夫,去看看吧,唉!”
祁氏再可恶,那也是一条人命,既作为大夫,既然知道了这事儿虞小舫做不到不闻不问。
牛角那是很有力的,被牛顶了一下,哪怕在平地上,也是非常要命的一件事儿,若是处于狂躁中的牛,顶一下肠穿肚烂都难说。
祁氏没这么惨,但肯定也受了不轻的伤。何况还一脚踏空摔那么大一个跤。光是想象那画面都叫人抽冷气。
林漠看向舒颜:“我陪你也去看看?”
不看祁氏的面,算是看罗老大的面吧,虽然他其实也没什么面。可若是不去一趟,终究也不好,就当是为了舒颜自己的名声吧。
舒颜想了想,感激的冲林漠笑笑,点头“嗯”了一声。
曲寡妇忙道:“你们先去,我们回去洗个手,也去看看。乡里乡亲的,是该去看看,哎哟这可了不得啊!”
赵黎雅一笑:“正是呢!”
说话间,大家便各自去了。
赵黎雅他们回家洗干净手,换了双干净的鞋,拍拍身上泥土,果然便去了。
到了宋家,那可热闹了。
祁氏拒绝让虞小舫看诊,嘲讽他是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不过认得几种草药,就敢自称起大夫来了,他那医术,谁敢让他看?
“可别害死我!”
虞小舫给气笑了,冷笑道:“你说我可以,别侮辱我的医术!我这是家传的,我祖父、我爹那都是顶尖一级的大夫,我自幼会说话时便帮我祖父拿取药材,你说我是江湖骗子?呵,你这么说我还就不插手了!当我求着给你看诊呢!”
祁氏才不管这些,“骗子!”、“无耻!”各种的骂,罗老大又气又急,求她让虞小舫看诊,她坚决不肯,罗老大也只能叹气。
这也就罢了,罗书玉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居然含泪咬牙的骂起舒颜来,“看到我娘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吗?你还好意思来看热闹!滚、给我滚啊!”
舒颜早已不是从前的罗书颜,又岂会容忍着罗书玉平白无故冲自己咒骂发泄,顿时抬眸看过去:“这话说的没道理,你娘如何又不是我害的,什么叫我满意不满意?乡里乡亲的,我不过好意过来看看,如何是看热闹?既这么说,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不成?既然你不欢迎,我们走便是。林大哥,咱们走吧!”
“好!”林漠冷冰冰瞟了罗书玉一眼,恨不得上前再给她一顿。
厚颜无耻企图爬他床的女人,还骂他媳妇,欠揍的吧?
罗书玉竟然被刺激得哭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你敢说你心里边不幸灾乐祸看热闹?如果不是你冷酷绝情连爹娘都不认,我娘又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说是你害的,哪一句说错了!”
祁氏作死
祁氏闻言也恶狠狠瞪舒颜:“你跟这死丫头说这些干什么?这死丫头本来就不是个好的!”
赵黎雅等到的时候,正好听到罗书玉母女俩在恶毒的咒骂舒颜,当时就火了,进去便笑道:“这是哪里来的话?舒颜心里边想什么你又知道了?要我说你心里怕不是恨不得杀了舒颜吧?冷酷无情这话一点儿也没有错,但冷酷无情的究竟是谁你怕是搞错了,我倒觉得有句话叫做‘自作自受’更贴切!有的人啊,蛮横霸道欺负人惯了,有一天旁人不忍让、不受这份欺负了,那欺负人的便觉得对方简直丧尽天良!大家说说,这可还有没有天理!舒颜是你们家收了银子卖了的,你们家无论有什么事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动不动攀扯她,你能更霸道蛮横一些吗?”
罗老大本来是想劝、想安慰舒颜几句让她不要往心里去之类的,他知道他其实也早就习惯了偏心祁氏母女,下意识的总想让舒颜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就像他自己一样。
可听见赵黎雅这番话,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羞愧。
前来的村民们闻言无不叹息,祁氏这会儿是很可怜,可赵黎雅也没说错,这跟人舒颜有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