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很快就把被容沐占用的房间收拾出来了,齐光却哭得停不下来,一个劲问我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住到家里来,说他们一点不喜欢那个女人。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们,容沐是他们爸爸的追求者吧。
琉璃也瘪着嘴:“我也不喜欢,以前爸爸不在家,她经常掐我跟哥哥。”
我跟骆安歌都被吓到了,琉璃虽然顽皮了些,但是是不会说谎的,赶忙问怎么回事。
琉璃就说了:“以前爸爸不在家,她经常到家里来,或者我们去奶奶家的时候,她就逼着我们喊她妈妈。我们要是不喊,她就掐我们,说要跟爸爸生孩子,然后爸爸就不要我们了。”
骆安歌着急死了:“你们怎么不说啊,怪不得那段时间身上有伤痕,问你们,你们不是说是不小心摔到的吗?”
他的语气里全是自责,我突然想,我离开那八年,他是怎么带着两个孩子熬过来的?
齐光一直不说话,连哭也很少,琉璃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她说我们要是敢告诉你,就把我们卖到大山里去。她说我们的妈妈早死了,她迟早要当我们的妈妈,她还说……”
骆安歌一把抱住两个孩子:“别说了,别说了,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没照顾好你们。”
我早就哭成泪人了,原来在那八年,我的两个孩子承受了这么多,既要忍受身体上的疼痛,还要忍受精神的折磨。那时候他们多想要妈妈陪在身边啊,可是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知道了这件事,骆安歌心情很不好,莫萦怀打电话来的时候两个人吵了几句,最后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为孩子们做了点吃的,出来就看见骆明泽和束艾卿带着骆安心来了。
容沐受伤这件事在骆家引起了轰动,在莫萦怀的强硬态度下,连二伯三伯都赶了回来,他们倒是没有老太太那么激进,但是派了骆明泽夫妇前来试探一下。
束艾卿自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而骆明泽又是听老婆话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指责我们的,于是约好了晚上一家人出去喝茶。
可是我们还没去,莫萦怀倒是找上门来,一来就指责我没有好好管教孩子,要把两个孩子拿到她身边亲自教育。
这无异于是要我的命,忍不住和她顶撞了几句,她自然是恼了,毫无防备就甩过来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我们所有人都打蒙了,骆安歌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护着我,冷冷地看着莫萦怀:“奶奶,我已经一再忍让,您到底想干什么?”
莫萦怀气得直呼气:“问得好,骆安歌,你说我到底想干什么?我就是想你离开这个女人,我不想我们骆家一直被人指指点点,我不想这样的女人……”
“奶奶。”骆安歌突然提高了音量,“很久以前我就说过的,阿忧是我妻子,你要是不喜欢她,可以,我们远离骆家就是。”
莫萦怀自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冷笑起来:“骆安歌,你再说一次,你是要跟骆家断绝关系是吗?”
骆安歌朗声道:“要是在阿忧和骆家之间只能选一个,我毫不犹豫选择她。就像奶奶您,在孙子和容沐之间,毫不犹豫选择容沐一样。”
我一看莫萦怀那捂着胸口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被气到了,赶忙拽住骆安歌:“别说了,别说了,别气奶奶了。”
可是莫萦怀不领情,她冲着我大喊大叫:“你装什么装,要不是你给他灌了迷魂汤,他会这样吗?你真是扫把星,从你出现,我们骆家被你害成什么样?”
束艾卿听不下去了,站出来为我说话:“妈您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变成这样蛮不讲理?我看是容沐给你灌了迷魂汤了。”
莫萦怀这一下是真的被气到了,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一个劲叹气:“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翅膀硬了,不听话了是不是?”
他大喊了管家的名字,很快老宅的管家就跑进来,一看这架势也吓到了,一时间只能上前问老太太有没有事,需不需要送医院。
莫萦怀指着被我护在怀里的两个孩子:“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带回老宅,从今天开始,我要亲自调教。”
管家犹豫了一下:“老太太,您需要再考虑一下吗?”
莫萦怀大喊起来:“考虑什么,我要是再考虑,咱们骆家就跟束家似的家破人亡了。”
管家没办法了,只好朝着我们走过来,骆安歌是真的生气了,他把我们娘三儿护在身后,指着管家:“管家叔,你别过来,否则我就叫人把你们请出去了。”
管家自然是不敢动了,莫萦怀一看这架势,知道只能自己来,于是站起来就要来拉齐光和琉璃。
为了不让我的孩子被人抢走,我只得死命护着他们,而骆安歌又要挡着不许莫萦怀靠近我们,而骆明泽和管家又怕老太太有什么闪失,也是过来帮忙,现场一时间乱成一锅粥。
齐光和琉璃大喊着要跟妈妈在一起,我听着心都碎了,为什么我们一家四口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却要有这么多人挡在中间,我们哪里错了?
就算我错了,我的孩子错了吗?
慌乱中莫萦怀往后跌去,虽然是倒在沙发上,可是她一口气上不来,突然晕了过去。
医院里,手术一直在继续,我抱着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突然悲从中来。
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这样身心俱疲的日子,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我想带着两个孩子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我们自己过日子,连骆安歌,我都不要了。
骆安歌走过来,坐在我们身边,伸出长手臂把我们三个包起来,亲了亲我的头发:“听话,让司机送你们回去休息,嗯?”
我摇摇头,莫萦怀这样,我怎么敢回去?
“不关你的事,记好了,不是你和孩子的错,嗯?”
我点点头,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骆明锐走过来,我以为他要骂我,谁知道他叹息了一声:“老太太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这心结算是结下了。我看,这个年是没办法好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