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里,骆安歌坚持要抱我下车,本来我还怕他伤口裂开,后来一想,他让我受了那么多罪,他抱一抱我怎么了。
可是当他真的抱我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不是看见他额头的汗水和隐忍的神情我后悔,是看见门口那一溜的佣人我后悔。
他们会怎么想我,我用脚趾头也能猜到。
连我都有点鄙视自己,伊阑珊,你不是说恨他吗,你不是说要弄死他吗,你不是宁死也要离开吗,怎么此刻却一点也没有反抗就被人家抱回来了呢,你说你是不是贱?
骆安歌径直抱我上楼,进了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我要起身,被他摁住。
朱邦端着吃的东西进来,看见那碗过桥米线,我的眼泪刷刷流出来。
我想起以前讲过的话,要嫁给一个愿意每天跋山涉水从云南送最正宗的过桥米线来给我吃的男人。
真是最大的笑话。
骆安歌端起来,我闭着嘴就是不吃。
他好像在跟我说话,过了一会儿朱邦举起一张纸放在我面前。
纸上写着:束从轩没事了。
这是我最牵挂的人,知道他没事,我呜呜呜哭起来。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受了这么多罪,知道他没事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骆安歌把碗放下,然后小龙人就推门进来。
他腆着笑走到我面前,骆安歌斜眼看他,他立马敛起笑,对着我鞠躬,大约是向我道歉。
朱邦写给我看,大意是,龙玦自作主张要把我送走,不是骆安歌的意思。
原来,小龙人叫龙玦。
我看了死变态一眼,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许是觉得有人在碍事,骆安歌挥挥手,龙玦和朱邦就出去了。
我太累了,倒在床上想睡觉,又被死变态抓起来。
他说了两个字:洗澡。
哦,对了,这几天我不止绝食,我还绝澡呢。
闹了这么一出,出了那么多汗,肯定浑身臭烘烘的。
我在纸上写:叫佣人来帮我洗。
死变态才没有兴致跟我啰嗦呢,他直接把我扛起来,进了浴室。
身上的伤一直没好,有些地方已经结疤,有些地方还是血淋淋的,尤其是额头上,那疤尤其难看。
所谓伤已得疤难好,这些是看得见的,心里的伤疤呢,除了我自己,别人又知道什么?
说是洗澡,就是我坐在浴缸里,骆安歌用热毛巾帮我擦拭而已。
虽然我们之间做过那些亲密的事情,之前他也给我洗过澡,可是现在我们这样的关系,我觉得别扭。
他很小心不碰到我的伤口,擦完了他又帮我洗头,最后抱着我回到床上,又帮我吹头发。
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我缩在被子里,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起身出去,很快端着一碗过桥米线进来。
当他喂我的时候,我不再矫情,总要填饱肚子,才能继续跟他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