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卿眸色淡淡:“话本上的东西,你轻易便记住了,该念的书,却记不住几句。
稍后,我代你去给顾大夫道个歉。
舌长事多,祸从口出,日后与人交流,切记谨言慎行,不要把口不择言当成心直口快。”
叶辰曦瘪着嘴,眸光闪了闪,眼底就有了泪花。
他委屈:“你是在凶我么?”
“我不是在凶你。”叶宛卿耐心:“辰曦,我是在……”
“你就是凶我!”叶辰曦红了眼眶:“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一个下人凶我!”
他不等叶宛卿解释,抬脚就跑出门,很快消失在院门处。
接着,侍从匆匆来报:“郡主,大公子骑着一匹马冲出府了!”
骑马离府了?
叶宛卿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湿热的帕子丢回水盆中:“近侍跟上去了么?”
侍从道:“瑶霖一个人先跟上去了。”
叶宛卿蹙眉:“再派几个人出府去寻,看看大公子去往何处了。
若他往山上或是河边去,切记要拦住他。
昨夜下了一整夜大雨,山上河边都不安全。”
“属下遵命。”
侍从应了一声,便要出门去。
“慢着。”叶宛卿叫住侍从:“去找管家拿点银子带上,路上再给大公子买点肉食和糕点。
天黑之前,务必将人带回府。”
侍从领命,迅离开。
这时,床上的楚安澜缓缓睁眼,哑声唤道:“卿儿……出事了么?”
他撑着要起身。
了一场高热之后,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头重脚轻,浑身酸疼得紧。
“世子醒了?”叶宛卿转身扶他:“你刚退了热不久,先躺着吧。”
楚安澜咕哝了一声:“我头好晕……”
“头晕便先躺着。”叶宛卿扶他重新躺下,伸手探了他额头:“辰曦与我起了点小争执,跑出去了。
方才,我正安排人去寻他。”
“叶辰曦?”楚安澜揉着酸痛的太阳穴:“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卿儿,我的头好晕,耳朵嗡嗡的,眼睛也酸胀得厉害,看不清东西……”
叶宛卿坐到床沿,指腹贴上他的额头边缘按摩:“风寒退热之后难受是正常的。
顾大夫已经来为你扎过银针,现下熬药去了。
等喝了药,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
楚安澜带着浓重鼻音应了一声。
房间格外安静。
过了好半晌,在叶宛卿以为楚安澜睡着了的时候,他又开了口:“叶辰曦怎么了?”
叶宛卿耐心地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才问:“我说那样的话,像是在凶人么?”
楚安澜听完,好片刻没有反应,过了会儿,才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你一点都不凶。
顾琛是正人君子,平日里看的都是医书,说话做事都是一本正经的。
他那样的人,与我、以及我们一块儿长大的纨绔子弟不一样。
辰曦说那种话,在顾琛看来,是在冒犯他……”
说着,他又吸了吸鼻子,难受地皱起好看的眉头。
叶宛卿道:“稍后,让顾大夫再来给你扎几针吧?扎了,鼻子会通畅些。”
“好……”楚安澜应了一声,继续道:“叶辰曦做事,惯会虚张声势,实则胆小怕事。
等着罢,等不到天黑,他自己便回来了。”
“嗯。”叶宛卿点头。
楚安澜吸溜了鼻子:“不说他啦,先说说你吧,你的脸色为何这般差?”
说着,将手覆上叶宛卿额头:“还好,不烫。”
“我没事。”叶宛卿将他的手拉下来:“饿不饿?渴不渴?我命人备了清粥,给世子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