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母乳啊?”一旁年长的妇人扯着嗓子打断她的声音:“那肯定不行啊!
给他喝了,我孙子喝啥啊?”
说完,用力扯了一下中年男人的衣袖。
中年男人从胡须上扒拉下一粒米饭,塞入口中,含糊地“嗯”了一声。
中年妇人又道:“我家媳妇的奶水也不多,你们去别家问问吧!”
看来,她是这家里当家做主的。
楚安澜问:“真的不行么?我们只需要一两日的母乳就够了。”
年轻夫妇欲言又止。
中年妇人抹嘴:“一两日也不行,我儿媳的奶水要紧着我大孙子喝呢!
我孙子打娘胎里出来就身子骨弱,少喝一口奶都不行!
少了我孙子的奶水,万一他出点啥毛病来,谁负责啊?”
“不至于吧?”楚安澜试图和她讲道理:“小凤年比旁的婴孩都小,吃得也不多……”
“那也不行!”中年妇人蛮横道:“寡妇多晦气啊,谁爱给她奶孩子,谁奶去。
我孙子的奶水,哪个都别想分一口走!
你们穿得这般好,一看就很有钱吧?连口奶都找不着么?
这么有钱,还缺这口奶?”
叶宛卿皱起眉头。
青年见状,有些害怕,低声喊道:“娘,你少说几句。”
妇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给我大孙子保住口粮!”
青年悻悻闭嘴。
楚安澜被气笑了:“我活这么大,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刁妇!
我们是来买母乳的,又不是来抢的,你至于么?
论晦气,天底下谁有你晦气?
原本我还想着,喂一次母乳给十两银子。
为了表示感谢,喂养结束时再送一百两银子,外加赠你们些补品和谢礼……
没有眼界的刁妇,住一辈子的破院子吧!”
语罢,气冲冲地出了院子。
叶宛卿冷淡地说了声“叨扰”了,也出了院子。
妇人从惊愕中回神,想也未想冲了出去:“你方才说多少银子??”
楚安澜冷笑不语。
妇人追问:“喂一次十两,再额外送一百两,是真的么?”
楚安澜冷笑:“你听错了。”
这时,巷子的墙角,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妇迟疑着开口:“你们是在找奶水么?
我家儿媳有富余的奶水,可以送给凌家小公子喝,不要钱的……”
午时,日头有些烈。
农妇走近了些。
叶宛卿这才现,她除了扛着锄头外,背后还背着一个竹筐。
竹筐里,装着些菜叶子。
才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农妇,皮肤黝黑中泛着红,鬓角和鼻尖以及脖颈都渗出一层汗。
见众人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脸更红了些。
叶宛卿问:“这位婶子方才说的话,是真的么?”
农妇正要说话,和楚安澜争执的妇人就开口了:“哟,这不是蔡家嫂子么?
这个时辰才从地里回来,热得很吧?
蔡嫂子,要进来我家院里喝口水,再抱一抱我家大孙子不?
哎哟,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怕是不敢抱孩子嘞!
前儿一大早,我家二牛天不亮上山割猪草,见你家三斗抱着个花袄子上山,把花袄子给挂松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