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曦快气死了:“下去!立刻从我的马车上下去!”
叶宛卿若有所思,淡声开口:“辰曦,你先下去。”
叶辰曦:“呜……”
“乖。”叶宛卿从车内的一个箱子里取出一沓银票,塞到他手里:“你先借匹马回家。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我要去找安澜……”叶辰曦把银票塞入怀里:“他昨日还同我说,等表哥殿试考完了,他请客庆祝呢……”
“用不着楚安澜破费。”廖芙庾道:“端王府的钱,可比敦亲王府多,我家夫君不缺楚安澜这一顿。”
叶辰曦怒气冲冲地掀开马车帘子,红着眼下马车:“今日的一切,我都不与你计较!你等着吧,看我不去告诉表哥!别以为你是我表嫂,我就怕你!”
马车帘子掀起。
廖芙庾探出身来:“我与世子是夫妻,你若自认你与他的关系比我这与他做夫妻的深,你尽管去告。”
叶辰曦气得面孔扭曲:“告就告!怕你啊!”
长街两旁,马车内外的人纷纷往这边看来。
叶辰曦又气又丢人,生气地去路边牵了不知谁家的马车,丢下一张银票:“这匹马我要了!”
说完,笨拙地翻身上马。
小厮微惊:“叶大少爷,这匹马是我家公子的坐骑,爱惜得跟眼珠子似的,您换匹马吧。”
叶辰曦红着眼问:“你家公子是谁?”
小厮回道:“杜珅奕公子。”
“杜珅奕啊……”叶辰曦吸溜了一口:“我还以为是谁呢!那你晚些时候去我家,把马牵回来。”
小厮无奈点头:“是。”
叶辰曦骑马走了。
马蹄声,很快消失在长街。
街边,各家来送考的家眷及奴仆皆收回目光,低声议论纷纷。
廖芙庾重新坐回马车内。
车帘,却是卷起的。
街上的人,一眼便可瞧见车内是何场景。
叶宛卿淡淡瞧着廖芙庾:“为何无故跟辰曦吵架?他向来喜欢你,真心实意把你当妹妹。”
廖芙庾问她:“你是在质问我么?郡主?”
叶宛卿轻蹙了眉头:“芙庾,你是在端王府遇到了什么难处么?还是辰曦无意中做了什么事,得罪你了?”
“没有。”廖芙庾眼神轻视:“我只是忽然觉悟了,现你们兄妹很虚伪,尤其是你。从前,我对你的话深信不疑、言听计从。我学着你一样,做个进退有度、温柔端庄的女子,卑微地去迎合讨好自己的夫君。可是,结果呢?”
叶宛卿眉头皱得更深了。
廖芙庾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
她冷下神色:“芙庾,我从未教过你,说要你去迎合讨好男子。也并未让你做大家闺秀。我从来都告诉你,要你喜欢一个人前,先要爱惜自己。”
“是么?”廖芙庾冷笑了一声,提高了音量:“你虽从未亲自说出口,但你却是这样做了啊。”
“我做什么了?”叶宛卿问。
“你做了什么……哈……”廖芙庾提高音量:“你是不是早就知晓楚骁岩爱慕你,出游才叫上他,故意让他时刻见到你,从而越厌恶我?”
叶宛卿彻底冷下脸来:“你可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怎么算是胡说?”廖芙庾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郡主,我自诩将你当妹妹。在京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的夫君竟然倾慕于你!从今往后,我是万不敢再结交你这个朋友了,更不愿跟你产生任何的交集!”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马车外的长街上,围观人群私语声越来越大。
叶宛卿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火气,放轻了声音:“芙庾,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当然!”廖芙庾又将音量提高了些:“我讨厌你,今日起就地与你分道扬镳,再无任何干系!预祝你与楚安澜大婚之喜、琴瑟和鸣、儿孙满堂……”
说完,她掀开帘子跳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