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卿喝了口茶后,走到窗边赏景。
她的房间,被安排在靠着江和湖的那一面。
推开窗往外看,近处是参差错落的屋舍,往山下一些,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若远眺,则是玉带一般的青江、层峦叠嶂的远山。
千禧叹道:“这里的景色好美啊!若是一直住在这里,也挺不错呢!三月赏花,七月吃桃。”
樱香整理好被褥,“你既喜欢这里,不如选个临安城的男子做夫婿,可好?”
千禧脸一红:“少打趣我!我生是小姐的人……”
“死是小姐的死鬼,对吧?”樱香接话。
千禧羞怒:“你明明都知道,还说那种话?”
“你命由天不由你。”樱香掩唇笑道:“万一你等会儿下楼,就遇到个一见钟情的人呢?”
“那又如何?”千禧正色:“我都想过了,我这辈子都不要成亲,就跟着小姐。伺候夫君和公婆,哪有伺候小姐舒坦?伺候小姐,小姐会护着我,给我月银,会赏赐我许多好东西,周围的人也会因小姐多高看我几眼。成了亲,夫君有本事、疼我爱我也就罢了,若是个没本事的,待我又不好,动辄打骂我、羞辱我,我还活不活了?”
“若你夫君有钱有势,也疼你爱你呢?”樱香问。
千禧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有钱有势的公子,瞧得上我一个婢女么?”
“兴许他瞎……”
叶宛卿悠闲地趴在窗边,一边赏景,一边听俩丫鬟聊天,觉得颇有意思。
收拾好房间后,樱香下楼让人送饭菜和热水来。
赶了几日路,饭后,叶宛卿沐浴更衣,将长也仔细地清洗了一遍晾干,这才上床休息。
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
酉时,太阳西斜,楚安澜和叶辰曦来敲门。
叶辰曦拍门:“妹子,你醒了么?二哥订了个酒楼,据说饭菜可好吃了,出门走一条街便到了。你若醒了,就快出来,咱们一块儿过去啊。”
楚安澜道:“你拍轻些,万一卿儿还睡着,你这么大的力道,岂不是要把她吓醒?”
“哦哦……”叶辰曦收手:“我不拍了,我直接推门进去吧。安澜,你在此处等我,莫要乱听乱看……”
话还没有说完,门被拉开。
千禧笑嘻嘻地行礼:“小姐还在梳妆,先进来喝杯茶吧。”
两人挤进门去。
一扇屏风之隔,叶宛卿坐在里间靠窗的妆台边,樱香正给她整理髻和饰。
她问:“芙庾和骁岩起了么?”
“没呢。”叶辰曦大大咧咧道:“我刚刚过来时,见他俩的房门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动静?”楚安澜问。
叶辰曦愣了一下,猛地脸红:“安澜你说什么呢?!”
“我怎么了?”楚安澜呲牙笑:“我什么都没说,你可别想歪了。”
恰好,叶宛卿梳妆完毕走出屏风。
为了应景,她穿了一袭浅粉色衣裙,长半绾成松软的髻,簪上用粉珍珠做成的精巧簪花,就连耳坠上也缀着粉色的小珍珠。
楚安澜眸光如火,灼灼地看了几眼后,对拿着幂篱的樱香笑道:“不必给卿儿拿幂篱了,戴着又累又麻烦。”
樱香屈膝:“奴婢这就去换个轻便些的帷帽来。”
“帷帽也不需要。”楚安澜扬眉:“又没在金都,你讲这么多礼仪做什么?临安的大街上,多的是没戴幂篱也没戴帷帽的女子。好不容易出门玩,让卿儿松快些。”
千禧道:“世子,街上那些露了脸的,都是成了婚的夫人呢,未婚小姐都是戴着帷帽的。”
“别人知道卿儿没和我成亲么?”楚安澜问。
千禧一愣:“不知。”
“那不就得了?”楚安澜递上一只手,笑盈盈道:“卿儿,我们出门吧。”
叶宛卿迟疑了一瞬,将手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