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城市的「生肖」明显是高危职业,每一天都要面临巨大的危险,他们疲于应对每一天如潮水般涌入的「参与者」,甚至想要逃脱。
在这种情况下,会有「参与者」捡起面具戴在头上,甘愿成为一名「生肖」吗?
这就好像在战场上,双方交战猛烈,我方正在火力压制对方时,有个士兵忽然选择穿上敌军的衣服。
也就是说……不管是「涡城」还是「玉城」,大家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造成了不同的信息差。
「涡城」的人甚至不知道「参与者」戴上面具就会成为「生肖」。
不……如果说他们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许多年,或许会和「玉城」的处境差不多。
就算那个叫做聂北的首领已经发现端倪了,但他却没有办法回头。
毕竟所有的组织成员都在向着这个方向努力,赌死所有的「生肖」就是这座城市的唯一信仰,此时的首领要如何才能说出「我们一直都错了,那些队友都白死了」?
他不想、也不会承认这个现实的。
整座「涡城」就是射出去的箭,根本没法回头。就算知道前方是铁墙,也只能撞上去把自己折断。
否则他们没有办法给任何人交代。
“你刚才说「涡城」现在正在「苟延残喘」?”我又问道。
“是的。”顾禹点点头,“仔细想想就可以知道,「涡城」的人数每一天都在减少,这个轮回和你生死与共的队友,或许下个轮回就会消失。而剩下的人会为了报仇,再度投身到游戏中,形成了恶性循环……估计过不了多久,整座城市就会没有任何活人了。”
不对……
我感觉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如果聂北真的是能够统领一座城市的人物,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他一定会提前留好后手,就算「涡城」毁灭了,也一定会有人代表「涡城」活下去。
天色将要黑了,江若雪带着我和顾禹来到了附近的一栋建筑物内休息。
托她的福,我居然和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孩也熟络起来了。
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屋子里,顾禹用随身携带的打火石点燃了篝火,他说他在来这里之前是一名魔术师。
江若雪给我们二人做了简单介绍,她似乎有所顾虑,没有说出我「极道王」的身份,只说我是一名「极道者」。
而她口中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惊掉了下巴。
她说顾禹居然是来自另一座城市的旅行者。
我在「终焉之地」接触过许多种身份,甚至连我自己都做过「盗贼」,我却没有听过「旅行者」。
“所以……有区别吗?”我问道,“我们这里和你们那里。”
“怎么说呢……”顾禹慢慢低下了头,“底层逻辑是一样的,但表现形式差别太大了……”
顾禹和我详细地介绍了他所在的「玉城」的情况,江若雪应该早就听过了,在一旁无奈地直摇头。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我从未设想过的情况,但仔细想想却也合理。
一个人一旦误打误撞将组织建立到一定规模,那其他人只能被迫加入,否则根本没有生机,这就会导致病态的组织越做越大,正常人越来越少。
「玉城」的组织好像一种传染病,正在大规模地改变着那里的「参与者」。
“所以你怎么想?”我说道,“你要逃离那座城,还是要拯救那座城?”
“我……不知道。”顾禹慢慢低下了头,“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我只是个能够被人围观的演员,却不是个能统治一座城的智者。但那里也确实有对我重要的人……我已经出门游荡很久了,若是再不回去帮助他们,恐怕会出问题。”
“你连自己怎么想都不知道?”我问道。
“是的……知春姐,我的情况都和你说明白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他将问题抛给了我,但我知道,他也只是想听听我的建议。
“对不起,我的建议估计对你用处不大。”我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我自己,所以我不会当什么英雄,冒险去拯救一座城市什么的,听起来太荒唐了。我只会独善其身,第一时间想办法自保,然后在能力范围之内适当伸出援手,能救就救,救不了的话也只能说我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