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和这街上的行尸走肉一样。
他们的动作,神态,表情甚至走路的速度都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多么的讽刺?
难道这些人也曾经被人扎了一刀,然后目标明确的走向城市边缘吗?
随着太阳越来越高,齐夏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太对。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脖子,貌似已经开始发烫了。
看来用火烧伤口还是太冒险了,就算能暂时止住止血,也避免不了伤口的感染和发烧。
齐夏感觉自己越走眼皮越重,整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到地上,这一次若是倒了下去,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又过去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齐夏在路边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他一步都走不动了。
此时他把手搭在路旁的一辆老旧出租车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真是可惜啊……”齐夏眺望了一下远处的道路,明明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只可惜自己要倒在这里了,看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依然见不到这里的最终秘密。
齐夏扶着老旧出租车,懊恼的低下头,刚想原地坐下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车里有人。
那人不像是一具尸体,反而是一个正在眨眼的女人。
“「原住民」吗……”
齐夏看了看僵硬的地面,又看了看车子里的软座椅,露出了一丝苦笑。
如果真的要死在这里的话,他至少要选择一个柔软的位置。
想到此处,齐夏鬼使神差的打开车门,直接坐到了副驾驶。
车上很香,是印象中女生的车。
不知算不算好消息,齐夏在最后关头可以摆脱那股弥漫整座城市的恶臭了。
“以前我从未想过汽车的座椅会这么舒服……”齐夏喃喃自语的说道,“这下可以安心死了。”
“请问去哪?”身旁的女人淡淡开口问道。
“去哪?”齐夏苦笑着摇摇头,“我现在还能去哪?”
他用手拍着自己的大腿,慢慢的念着歌词:“开,往城市边缘开,把车窗都摇下来,用速度换一点痛快……”
“城市边缘吗?”女人思索了一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您给我指路吧。”
话罢,女人就按下了车内的计价显示器,然后扭动了一下钥匙。
和齐夏预料之中一样,车子传来老旧的声音,没有发动。
女人并未放弃,连续扭动了好几次钥匙,终于在五次用力的扭下车钥匙之后,整个车子都颤抖了起来。
齐夏一愣,扭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她看起来果然不像是「原住民」,至少她的面色红润,体型也很匀称,难道是个「良人」?
一个有着自己汽车的「良人」……
“您系一下安全带,出发了。”女人伸手挂一挡起步,松离合给油门一气呵成。
齐夏有些不知所措的摸来安全带,却发现手边只有一根松紧绳,上面的金属卡扣已经锈烂了。
他来不及思考这些,只能试图跟女人搭话:“你……你是……出租车司机?”
“客人您真会开玩笑。”女人摇了摇头,然后从二挡挂到三挡,“我不是司机难道还是偷车的?”
见到眼前的女人沟通顺畅、对答如流,甚至还能开个小玩笑,齐夏更是不理解了。
精神这么正常的女人,明显不是「原住民」,那她就应该是「参与者」,可是「参与者」为什么会开出租车?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很不正常吗?”齐夏指了指窗外的景象,试图搞清楚眼前这个长相平庸的女人的立场。
“是吗?”女人听后望了一眼窗外,淡淡的说道,“是有些不正常,阴天了。”
齐夏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眼前的女人依然是「原住民」,可她好像是刚刚才转变成「原住民」的,目前思维还比较清晰。
“你叫什么名字?”齐夏又问道。
女人没说话,指了指齐夏面前的位置,那里挂着女人的从业资格证,上面有女人的照片和姓名。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许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