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理来说,他应该是第一次来大昭才对啊。
纵使一路上都是他在驾车,仅仅走过一遍的陌生道?路,他就?都刻在脑子里了么?
温久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可又觉得太过荒诞。
她?不?由自主?地捏紧青年衣服上的布褶——
不?管这个人?是何身份,温久从他身上都感觉不?到敌意。
相反,她?觉得很安心。
这种莫名的信任让她?也摸不?着头脑,可她?就?是笃定青年不?会害她?。
前方光源逐渐变大,两人?终于跑出森林,来到一片平坦的空地上,眼前豁然开朗。
与此同时?,头顶响起猛禽尖锐的长鸣,紧接着,利刃撕裂空气的声?音响起,一支羽箭以势如破竹的力道?呼啸而来。
青年宛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敏捷避开。
可接下来就?没?那么好运了。
第二支、第三?支箭接踵而至,青年背着温久,行动上到底不?便,堪堪躲避后,伴随第四支羽箭而来的,是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
“站住!”
拓拔琰是骑着马追来的。
男人?脸色苍白,气息也有些不?稳,脖子上流下的血液已?经凝固了,黑红黑红的,搭配他喷薄着怒火的苍绿眼眸,格外骇人?可怖。
簪子上的毒经李百薇之手调制,竟然才拖了他这么一会儿?
仿佛看出温久的疑惑,拓拔琰冷哼了声?,缓缓道?:“不?好意思?啊,本?王的体质百毒不?侵,让你失望了。”
他自幼遭受过数不?尽的暗算,毒杀什么的,在北戎的禁廷里更?是屡见不?鲜,为了保命,他用了东夷以毒攻毒的秘法,长年累月下来,身体说是金刚不?坏也不?为过,这么点麻痹神经的毒素根本?放不?倒他。
倘若一簪子刺穿他的咽喉也就?罢了,温久偏偏选择了毒药这种他最不?怕的手段。
小姑娘没?伤过人?,下不?去狠手,那破簪子浅浅刺在他脖颈上,跟猫抓似的,不?痛不?痒。
只是那制毒之人?确实有点本?事,刚开始他被麻得晕头转向的,差点缓不?过来,拿匕首放血才恢复清明。
不?过……温久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看着柔柔弱弱、风吹就?折,骨头倒挺硬。
那副娇弱的身躯里竟藏有这般勇气,也不?知从哪来的胆量反抗他——虽然反抗的力度和效果也就?那样吧。
拓拔琰按了按颈上的伤,阴桀桀一笑。
“温久,你可真行。”
他可以容忍温久小打小闹,偶尔被她?咬几下也无妨,这些徒劳无功的反抗在他看来和过家家无异,甚至颇有观赏价值,他能从少女无畏的挣扎里得到不?少乐趣。
然而,一旦猎物试图脱离他的掌控,他此前假惺惺表现出来的仁慈、纵容就?不?复存在了,毕竟到嘴的食物万没?有松开的道?理。
——他喜欢玩弄猎物,但不?意味着会放任猎物逃跑。
“本?王有没?有说过,你敢逃跑的话,就?打断你的腿?”
拓拔琰随手扔掉不?适合近战的弓箭,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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