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森看着越来越虚弱的父母,埋怨金梅没用,找了这么久,都不到一个中意的亲家。
金梅垂着头,怯怯的说:“咱们整个县城都受灾了,没有几家有存粮,就算有,也不会花那么钱粮来娶媳妇,我听人说,有的人家,给十个红薯,就愿意卖一个姑娘。
我们要的彩礼和他们相比,简直是天价,不会有人愿意要大妮、二妮的。”
杨晋森:“那你说怎么办?每餐一碗粥两个红薯,老子再吃一段时间,就要和爹娘一样躺在床上了!”
金梅把杨晋森拉回卧房,栓好房门,小声说:“爹娘那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是他们最疼爱的儿子,我想,他们肯定愿意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你。”
杨晋森一愣,回过味后,紧张的说:“你是想让我把爹娘的那份口粮领回来,自己吃了,饿死他们?!”
金梅:“我可没这么说,但你是我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杨晋森很纠结,有点狠不下心,频频在那蹙眉叹气。
金梅也不逼他,之后的两天,仍然带着大妮、二妮天亮就出门,然后卡着饭点回来,吃掉自己的口粮,不给家里留一点
大牛在他娘那弄不到口粮,就央求着杨晋森分个红薯给他。
杨晋森自己都吃不饱,哪有红薯分给大牛?
大牛坐在地上大哭,说他爹不疼儿子,要饿死他。
杨晋森被吵的头疼,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终于下了狠心,到了开饭时间,就拿着他爹娘的碗去打饭,到家后,就和大牛一分。
杨开运和方婆子卧床后,金梅母女三人又时常不在家,都是靠杨晋森喂饭。
眼看着到了饭点,杨晋森还没有送饭进来,杨开运没气力说话,只能拍打床板,以引起家里人的注意。
杨晋森咽下最后一口粥,去他爹娘的房间,不耐烦的说:“你们干嘛呀?家里的事一大堆,你们能不能消停点,别给我添乱?”
杨开运气若游丝的问:“今天的粥呢?”
杨晋森心虚的说:“大牛说饿,我把你们的那份给他吃了。”
杨开运撑着身子,呼吸吃力的怒骂道:“混混账东西!老子的口粮你们也敢抢?赶紧去食堂再打一份来!”
方婆子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骂道:“你你个不孝子我刚刚明明听见你和大牛一起分了我们的粥和红薯,你是想饿死我和你爹吗?”
杨晋森:“你们既然病了,就在床上好好躺着,省点气力,别骂骂咧咧的。
队长说了,每人每餐就那么多东西,吃完就没了,你们忍忍,等下一顿开饭,我就给你们打来。”
杨晋森说完,不想再听他爹娘的数落,直接转身离开。
杨开运和方婆子气得不行,又没力气下床收拾不孝子,只能不停的喘着粗气。
两人期待的下一餐,迟迟没有出现,任凭怎么拍打床板、叫骂,都没人回应他们。
两人在床上扛了三天,带着一身怨气和不甘,走了
他们断气时,家里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