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触感从肌肤传来,寂静中,唯一的光源落在星楠眼睛上。
那是带着面巾也出格无理的距离,片刻的接触被放慢,所有感官被勾起,痒意直接达心底,千万根藤蔓收缩,有心之人被困方寸。
裴闻炀眼神撞进星楠瞳孔,黑的不见轮廓,他先移开了脸,压着心跳哑声道:“抱歉。”
星楠扯了扯自己的手,还被对方抓着,“抓我做什么?”
裴闻炀指腹不自觉地蜷缩。
他定睛去看星楠手里的药,看不出来是什么,可又太想知道,询问不在他的职责之内,过问雇主,不是保镖该做的事。
“明天要出海,先生吃的药我需要知情。”裴闻炀沉声开口,手也缓缓从星楠手腕松开。
“真是够负责的。”星楠嘀咕道。
“不是什么,睡不着,安眠药。”星楠声音淡淡的。
“为什么睡不着。”裴闻炀心口一窒。
“一直做噩梦,不喜欢。”星楠余光看着裴闻炀,“谁许你睡沙的?”
裴闻炀不知道怎么又问到这里来了,因为想看你。
“不习惯和别人睡。”裴闻炀再次道歉,“抱歉。”
“你很喜欢道歉?”星楠视线审视着裴闻炀。
裴闻炀被怼到无言,稍钝,他说,“要是害怕,我可以陪着你。”
“不要吃药。”裴闻炀声音很轻,“吃药不好。”
“你们做保镖的连雇主身体都会关心吗?”星楠难得地哼声笑了笑。
星楠放下手中的药,整个人转过身,两人几乎面对面,过分的距离呼吸也交融在一起,裴闻炀凌迟般心跳加,没有人知道他多想将面前的人抱入怀中,再靠近一点就能亲下去。
星楠猛地靠近裴闻炀,眼神肆意,“你是不是喜欢我?”
砰。
裴闻炀心差点跳到嗓子眼,手心瞬间就烫了。
气温以一种暧昧的姿态升高。
以前每天都能拥入怀里的人,现在多看两眼都是奢侈,需要从门缝偷盗。
裴闻炀垂下目光,让自己看起来清白一些,“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星楠声音冷冽。
他的眉头松了一瞬,思考几秒,而后站起身,“进来吧。”
裴闻炀站起身靠近星楠,跟着人进了卧室,进屋后忍不住余光到处观望,星楠的卧室装修很有他自己的特点,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喜欢在卧室放小鱼台灯,还是一样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关掉全部的灯。
星楠躺上床,裴闻炀在靠近床位置半米处站着,声音温柔,是和平时全然不同的声线:
“如果害怕,可以叫我。”
星楠没说话,只背过身侧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分钟,星楠又转了过来,从床头抽屉拿出一本故事书扔给裴闻炀,“念。”
“好。”裴闻炀一点脾气都没有,翻开其中一个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星楠再次闭上眼睛倦意来的很快。
耳畔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星楠再睡着还真就没有做噩梦。
裴闻炀一直站在床边,等人彻底睡着,裴闻炀给人盖了好几次被子。
拉扯被褥裴闻炀的手背碰了碰星楠的脸,他的身体一直很凉,睡着了也这样。
裴闻炀温柔地摩挲着,确认人睡着了,他俯身隔着面巾在星楠脸颊亲了亲,“睡着了好乖。”
在薄雾一般的月色下裴闻炀重新回答了星楠刚刚的话,“是喜欢你。”
“特别喜欢你。”
直到天亮,裴闻炀一直没合眼。
星楠睁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侧的裴闻炀,挺拔规矩,有一种在部队里才能磨练出来的魄气。
太像裴闻炀了。
这次任务回来,就辞退他,星楠想。
星楠起身,光着脚就往衣帽间走。
裴闻炀又想说,这又是他没有资格说的话,关心过界限,只会让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