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吓得脸色发白,翻身就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就往门边跑。
这火不知道烧了多久,只怪这酒店隔音效果太好,她竟然没有听见外面的声响。
江渔奔到门边,本能的伸手去拉门把手,却被烫得立马缩了回来。
她甩着被烫得发痛的手,心脏像是落到地上。
门烧成这个样子,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她心里恐慌不已,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形,只能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去卫生间接水把窗帘的火浇灭,废了老大力,脸颊被烤得绯红。
然后回到床边拿起手机,一边把浴巾浸湿,一边拨打前台电话。
一直占线,根本打不通!
她又给消防打了电话,报告了自己的房间号,对方告诉了她一些自救措施,让她等待消防人员营救。
这栋酒店三十多层,不知道是从哪里烧起来的,外面又烧成什么样子,江渔不能坐以待毙。
她打湿了几张浴巾裹到自己身上头上,手上也裹了一条毛巾,然后又提心吊胆的去开门。
用了几分力,门却纹丝不动。
门已经变形了。
江渔的心沉到了湖底。
窗口的火舌慢慢又窜了过来,烟雾越来越浓,江渔浇了几盆水,感觉实在无济于事,便躲进了卫生间里。
江渔整个人都是慌的,她缩在角落,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她咬着拳头还没说话,张秋容先兴奋的问道:“鱼鱼啊,妈妈正想打给你呢。我问你,你和小陆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成啊?”
江渔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还要和妈妈谈论这个问题,但她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燃烧的声音,选择了顺应妈妈:“妈,怎么了?”
她忍得辛苦,张秋容没听出她声音的异常,仍旧很开心的样子,说:“我说你要真和他成不了,那就算了。我给你说啊,你王阿姨的干儿子,刚从国外回来,大你两岁,我今天见过了,长得也很标致,说是在一个外企当领导,我看挺不错的,你玩几天就回来,见见面,交个朋友。”
江渔泪水牵线一般往下淌,她深吸一口气:“好,妈妈。”
这下张秋容才觉得有些奇怪了,她的女儿,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尤其是在终身大事上。
“宝宝,怎么了?不高兴啊?”
江家老两口以前一直叫江渔“宝宝”,直到她上初中,被她严厉拒绝以后,两人才没怎么叫了。
这一声脱口而出的爱称,根本就是张秋容作为母亲的本能反应。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哪怕只是一个呼吸的节奏不对,她都会担忧。
江渔差点就哽咽出声。
“没有不高兴啊,刚来就感冒了,有点不舒服,想你和爸爸。”江渔吸了吸鼻子,看着浴室玻璃门外的火光越来越亮。
张秋容松了一口气:“咳,叫你在家吧,你说我们念得你心烦,你才出去一天就舍不得了?早点回来,妈带你去见见那小伙,和小陆比,不算差,你相信妈妈这次的眼光!”
江渔拼命的点头:“好。”
生死面前,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她选择对爱她的人顺从。
张秋容叹了口气:“哎,你在家待几天就跑了,你爸不习惯呢,一个人在沙发坐了老半天了,也不去睡……”
江渔:“妈妈,我爱你,你和爸爸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张秋容皱着眉:“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江渔带着哭腔笑道:“今天和依依看了部电影,太感人了,现在想起都想哭。”
张秋容:“这么大了还是个爱哭鬼。”
江渔贪婪的听着妈妈的声音,把自己这些年做过的,大的小的,对不起父母的事全都想了一遍,最后挂了电话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