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安觉得自己对江渔真是超出常人的的大度,他沉住气:“我说了,到时候会安排好你,你不用这么急,该给你的我不会少你。”
江渔没应声,她起身去衣帽间,回来的时候把手里的东西随意的扔到床上。
“这是这房子的房产证,我没去过户,它还是你的,我去吴洲的分公司,继续做市场这块,车是你买的,名字是我的,我开走,其他的我都不要,调岗申请等下我就发到你的邮箱,你批一下就完事儿。”她冷静得就像在做述职报告。
吴洲,距离S市两百多公里,开车都要三个多小时,高铁一个多小时。
陆临安没说话,只是眼睛死死的盯住江渔,他开始是有一丝诧异的,但是现在,他已经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了。
“你确定要现在就走?”
“嗯,先分开,暂时也走不了,其实也没几天了,你也会越来越忙,临了你反而没时间处理我们的事,影响到你就不好了。正好我这边交接工作也要好几天,现在分开,时间刚好。”
“我要是不同意呢?”
江渔私下对他,向来是百依百顺的,而且之前答应得好好的,等他订婚之后才离开。
她今天什么意思,竟敢忤逆他?
江渔叹了口气:“那你要多少,分手费我给你。”
陆临安眯起眼睛:“看来这些年,你倒存了不少,我的分手费,可不会低。”
江渔轻笑一声:“陆总大方,我手里真有点余钱,只要我付得起,我也可以大方一回。”
陆临安一把拽过她,厉声道:“你就这么想摆脱我了?就这几天,你都等不得?我这些年是亏待你了,还是委屈你了?”
江渔心里发笑,亏待?谈不上,正如她所说,陆临安一向大方,这些年送她的东西太多太多,多到她今天整理了一下准备卖二手的时候,一家奢侈品寄卖行的店长直接亲自上门来谈价。
委屈?那是真的委屈,不被爱的人,怎么可能不委屈。
江渔虽然手腕被捏的生疼,面上却保持着平静:“陆临安,我不想做别人的小三,也不想有一天被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我不想有一天被人指着鼻子说,我江渔是靠着身体上位的!”
以前她以为自己可以等到陆临安订婚结婚,自己再悄然退场,但是今天她看到穿着婚纱的盛千亦和陆临安站在一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无法接受他的手臂属于别的女人,而他的温柔,从此也要被瓜分。
她做不到,所以她要提早抽身。
陆临安的表情是可怕的,他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逼近江渔:“你现在给我说这些?我第一次带你走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送你房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送你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年你以为你在公司一路往上爬,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工作能力?你以为真的只有文卉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当大家都眼瞎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揣着什么心思,我告诉你,你想进陆家的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现在要不到名分,就开始跟我要名声了?你别给我玩这种欲擒故纵,这招对我没用!”
江渔眼睛通红,如果说之前他对这个男人还有一丝眷念的话,那现在,也被他这一席话杀戮干净了。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为了上位,出卖身体,为了嫁给他陆临安,装腔作势的心机女人。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凄凉至极的笑:“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有可能是因为我爱你,我这些年才心甘情愿做你的情人?”
陆临安的眸中全是不屑:“你爱我又怎样?一个年轻有钱英俊的上司,被下属爱奇怪吗?你们同期进来的,明着暗着想呆在我身边的,不算你,还有七个!你别以为自己有多特别!你再出去打听打听,那些有家有室在外面玩的男人有多少,能放在身边十年不换的又能有几个!我只是要你再等几天,你就开始给我摆脸色!是不是我之前对你太纵容,让你今天才敢拿分手要挟我!你当我陆临安离不开你是不是!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这么骚呢,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惊雷。
心脏碎成一地,像玻璃片似的割着江渔的身体。
原来自己不过是那段时间的八里挑一,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爱她!
却还是这样对自己。
她要保持最后一丝尊严,只能把泪全都忍下去:“好,你陆临安从来不缺女人,也幸好我没有真的爱上你!咱们今天就分开,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陆临安手下更加用力:“想都别想!我说了,一切都要听我的!哪怕这十几天我不上你不草你,你也得给我呆到最后一分钟!”
臭流氓!
江渔从来没有这样心灰意冷过。
自己爱的原来是这样一个魔鬼,她气得紧咬后槽牙,抬手就要打陆临安,但还没碰到他半分,就被他捉住了手。
陆临安恶狠狠的说:“我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泼妇!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觉得恶心!你想走,可以,不是说要给我分手费吗,我不要多的,三百万!然后自动离职!我保证,马上就放你走!”说完手下一用力,江渔被摔倒在地,她还没来得及反驳,陆临安已经大步走了。
江渔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把头埋进双膝。
呵呵,可笑。
分手费是她自己说要给的,但三百万,她要是给了,自己就真的所剩无几了。
这些年陆临安送她的东西远不止这个价,但她都被羞辱至此,怎么可能拿他的东西来抵这三百万。
果然,怎么看都是自己在装样子耍脾气。
一个心智成熟的,不可能为了争这一口去,把十年的积蓄全都抛出去。
江渔抹干眼泪回到餐桌。
精心准备的餐食早就变得冷硬,她就着泪一口一口慢慢吞咽。
还有十八天,十八天换三百万,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