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区长,你说这大风厂还能保得住吗?”赵东来追上余贤就迫不及待开口询问,连称呼都改了。
“东来局长,这拆与不拆,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咱们还是疏散群众,把安全通道整理出来再说吧!不管是光明区的群众,还是群众的利益,我这个区长是从始至终都说不上话,惭愧得很呐!”余贤叹了口气。
“事在人为嘛!”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东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东来局长,有没有人说你像水浒传里的武都头啊?”余贤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句话。
“有啊!他们还说我上辈子是县公安局长,这辈子升官了成市公安局长了!”赵东来也跟着开起玩笑来。
今晚上这气氛太压抑了,开个玩笑轻松一下,要不然得疯。笑过之后,两人就干活了。
忙了两个多小时,把看热闹和想浑水摸鱼的人都劝走了,安全通道总算清理出来拉上了警戒线。
拆迁这边,陈岩石见阻止不住李达康和祁同伟,现场打电话给高育良说要跟沙瑞金反映这件事。
因为时间太晚没有联系到沙瑞金,可是李达康从陈岩石的语气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加上余贤之前的话,就坡下驴下令暂停。于是陈岩石带着大风厂的工人与拆迁队就这么僵持着,陈岩石甚至坐在推土机面前。
余贤这会总算是轻松了下来,安排工作人员带上十几箱碳和碳盆,生好火之后给陈岩石和工人们送过去让他们取暖。现在是腊月,过些天就过年了,要是生了病连年都过不好。
为了保证安全不引起火灾,还让工人们离开浇了汽油的工事三米开外的开阔地方围成几个圈烤火。
“小孙啊!你要是平时都这个样子,大风厂也不至于有今天了。”陈岩石看着正在给碳盆夹碳余贤意味深长说道。
“陈老,你自己也知道的,丁义珍来了之后,我这个区长就成了吉祥物,做不得主。要不然你这些年因为大风厂向各部门反映问题说的可就不只是丁义珍了,还有我孙连城。”余贤认了这话。
“你还好,李达康他都被架空了还不知道呢!”陈岩石看向站在远处的李达康说道。
“陈老,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李书记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汉东上上下下官员都有所耳闻,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架空他,不想活了。”
余贤像是调侃的话却让陈岩石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一个行事作风如此霸道对权力如此敏感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下属蒙蔽。陈岩石说给李达康写信和打电话,李达康都没有接到或看到,市委庞大的秘书机构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会落不到李达康手里。
丁义珍只是副市长还插手不了市委办的工作,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陈岩石给李达康打电话和写信都被金秘书给拦下来了。而且李达康对此并非不知情,因为在这之后,李达康没有就电话和信件被拦截一事开展调查,金秘书也是一直在他身边,只说这些事都是丁义珍干的就轻飘飘揭过。
想到这里陈岩石的脸变得难看起来,谁有那个胆子敢架空或者说欺骗李达康,除非是他自己假装不知道。
“这个孙连城,还挺会来事的!”
李达康看着正在给陈岩石面前的碳盆夹碳的余贤有些感叹,只不过为什么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肯定是外套拿给陈岩石又看到大风厂职工烤火的原因,李达康也只能这么解释。
漫长的一夜过去,陈岩石有些萎靡地看着满场的狼藉,尽管天亮了,可天上的云层还没有散去的意思,阳光依旧遥遥无期。
岩台大酒店,沙瑞金的生物钟很好,他每天八点钟准时醒来洗漱吃早餐,白秘书在他吃早餐的时候,汇报了昨晚上大风厂拆迁生的事故以及汉东省检察院原院长陈岩石通过省委副书记高育良要求与他联系说明情况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沙瑞金放下筷子问道。
“沙书记,您昨天考察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休息,我就没想打扰您。”白秘书没想到沙瑞金的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