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雅愣了一下,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这么说,面上倒无太多起伏,沉静依旧。
“霍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应该感激你,怎么会失望呢。”
她叫的是霍先生,不是傅霆琛。
若是霍先生,不管长什么样子,她当然不会失望,还会念着对方的好,如果是傅霆琛呢……她唇角的笑意是不是瞬间就会荡然无存了?
傅霆琛喉结滚了滚,语气晦涩了几分。
一边说,一边动作轻柔,帮她把系带绑了回去。
“我现在没有戴着面具,满脸都是烧伤的疤痕,面目丑陋,怕吓到你……”
“你先暂时戴着,待会再摘,好吗?”
苏清雅感觉自己的眼睛又被东西重新蒙上,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她想起当日在生日宴上,霍先生也不愿意当众摘下眼罩,说自己面目丑陋见不得人。
人多少还是在乎自己的皮相的,既然霍先生因此自卑,她何必非得戳人家的伤口呢。
苏清雅轻轻点头,语气平静。
“好。”
“既然是霍先生的要求,我就等到霍先生方便的时候再摘下就是了。”
苏清雅扭动了几下被绑得有些酸的手腕,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刚站起来,就感觉到一阵眩晕。
她可是连午餐都没吃,就被人用药绑了过来,又是逃跑,又是反抗地,一直折腾到现在啊,有些低血糖也是正常的。
她晃了晃脑袋,咬咬牙,想要压下那股眩晕感,但还是站不太稳。
“小心。”
她往后倒的时候,他伸出手扶住了她,苏清雅扯出一个歉意的笑。
“抱歉啊霍先生,我有点太累了,缓缓就好了。”
“我的车就在那边,我抱你过去吧。”
抱?
苏清雅怔了怔,腰就忽然被大力揽住,一阵天旋地转间,男人一个公主抱,已经将她稳稳圈在怀里了。
这种接触,有些过于亲密了,苏清雅面色微红,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挣扎起来。
“霍先生,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那人并没有听她的,而是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脚步沉稳而有力。
“你全身都是伤,就不要逞强了。”
“难道苏小姐还计较什么男女有别?”
“霍某听说苏小姐已经结婚了,是怕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你老公会不开心?”
那人的声线沉闷粗哑,说的话倒是带着几分调侃,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试探。
苏清雅不悦地皱起眉头,她都跟傅霆琛离婚了,还会在乎他开不开心吗?
现在她跟哪个男人走得近,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也没有什么男女有别的念头。
苏清雅索性不再挣扎,顺势抓紧了他的袖子,有些尴尬地缩在他怀里,在傅霆琛以为她不会回答,会久久地沉默下去时——
她忽然开了口,语气淡然,没有半分的留恋和不舍。
“不,我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感受。”
“他怎么想,我都无所谓,与我无关。”
傅霆琛心头一窒,垂眸看着她沉静漠然的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随即勾起一丝讽刺到了极致的弧度。
是啊,她怎么可能还会在乎他的感受呢,她根本连见都不想见到他啊。
她怨他,恨他,已经对他彻底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