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的不同寻常必然已经被人发现,要说皇太极没有在他的府邸安插一两个眼线,傻子都不信。
“你这是怎么了?”
陷入沉思中的禄路没有发现自己的书房里不知不觉出现了一个人:“福晋……爷这里有件事需要福晋你参详参详。”
福晋眼里闪过一道幽光,她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说道:“好。”
当夜,禄路拿着皇太极特赐的腰牌求见。被吵醒的皇太极在侧殿召见了他:“你面有难色,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皇上。”禄路双膝跪地,头深深埋在膝盖之前,磕了一个头,咬牙豁出去的说道:“皇上,瑕格格开口了。”
“哦?”皇太极挑眉,五天,终于还是让他开口了。“朕还以为她是个硬骨头。”皇太极不无讽刺的开口。他刚刚对阿瑕产生的那么一点好奇烟消云散了。“朕没有看错你,你是个能办差的。”
禄路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他的视线集中在皇太极的靴子上,结巴的开口说道:“奴才惶恐,瑕格格开口实在不是奴才之功。”
“怎么说?”皇太极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好奇。“朕一向觉得你是个能办差的,如今你却说不是你的功劳?禄路,你知道朕的心思。”
“奴才辜负皇恩。”禄路请罪,“请皇上屏退左右,有些话奴才只敢告诉皇上。”
皇太极的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挥退了伺候的人,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禄路张了张嘴,却无法开口。良久,就在皇太极的耐性即将告罄的时候,禄路说道:“瑕格格开口说……说……宸妃娘娘是妖孽!是占了她身体的妖孽!她说她才是真正的哈日珠拉。”
“混账!”皇太极先是一惊,怒极反笑,一脚将禄路踢翻,骂道:“这样的话你竟然信了!这个贱人分明是在攀扯宸妃,你竟然糊涂至此!简直就是荒谬!”
被踢倒的禄路赶紧重新爬起来跪好,苦笑着辩解道:“奴才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实在是密室里那位是在高烧昏迷之际说出的呓语,奴才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她是真的昏过去了。。而且……”
“而且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信的,但是皇太极还是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阿瑕格格说,宸妃将诞下你的第八子,而庄妃和贵妃则将诞下您的十子和十一子。其中,你的九子将定鼎中原。”
定鼎中原!“她还说了什么!”皇太极追问。
禄路抽出自己袖子的折子,双手奉上。皇太极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尽量克制了自己的动作。他接过折子翻开细细阅读了起来。
后世的事情被一一摊开。皇太极看完之后久久不语。屋内一片寂静,禄路忍不住打破这氛围,说道:“皇上。”
皇太极疲惫的叹了口气:“你下吧。”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将人秘密送回来。记住,是秘密。”禄路离开之后皇太极并没有马上去休息,他一个人呆在书房内,想着折子上的内容。其实除了定鼎中原之外,其他的内容他并没有完全相信。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决定留下阿瑕的一条命。
第二日,皇太极照旧上朝,整个人仿佛从未被昨日之事影响。直到下朝后,哲哲那边遣人来报,说是庄妃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竟然真的怀孕了!皇太极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折子再也看不下去。要不是一会儿还要召见范文臣,商量如何平息阿瑕流产带来的影响,说不定皇太极这会儿就忍不住去见阿瑕了。
处理朝政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看就要到下午了,皇太极终于有了空闲。他派人将给庄妃诊脉的太医叫了过来,确认庄妃确实是刚刚怀孕却极有可能是一个孩子。
而这一切都在阿瑕的预料之中。自从有了积分和作弊器之后,她就不打无准备的战。编造自己就是海兰珠不算什么,关键是她之后说的话。她说了自己的孩子死了,妹妹的孩子却定鼎中原成了新皇。这句话实在是太惊人了,如果说前面的话禄路会隐藏不报,后面定鼎中原这句,禄路绝对没有这个胆量敢隐瞒。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阿瑕还是预支了积分控制了他的福晋。要不是未了更稳妥一点,控制禄路其实是个更好的选择。
好在事情发展确如阿瑕所料,监视器里皇太极变脸的画面让她的心情非常好。就在孝庄怀孕的消息传到皇太极的耳朵里的时候,密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了。禄路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在阿瑕的耳边响起。
仍然装作昏迷,阿瑕闭着眼睛,感受着禄路解开她双手上的绳子,又将她整个人都抗在身上。心里默数着禄路的脚步,直到数到六百二十的时候,阿瑕感觉到自己被放了下去。然后就是马车摇摇晃晃的感觉,等马车停了阿瑕再次感觉自己被人抗了起来。这一会儿她没有再数脚步,因为通过监视器她发现抱着她的正是她的任务目标皇太极。
阿瑕知道自己这一次能回宫必然会被皇太极藏得严严实实。所以,当她从监视器里发现自己被皇太极藏在寝宫内的密室里时一点都不吃惊。不过此密室不是彼密室了,和一间普通的卧室也没什么区别了。熬了那么久,阿瑕终于放松神经睡了过去。
睡过去的阿瑕不知道放下她之后,皇太极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用一种极度眼神复杂的看着仍然处在昏迷中阿瑕,低语着:“你到底是谁?”
这样的容貌,偏偏又说出了那样的话,莫不是个妖精?皇太极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些流传在草原上的志怪传说。因为理智告诉他什么定鼎中原、海兰珠都不过是阿瑕的诡计,可感情上,他又希望都是真的。不,或者说他希望定鼎中原是真的,海兰珠是妖孽是假的。那是他喜欢着的女人。皇太极虽然并非自负无比的人却也绝不会承认自己喜爱着的人是妖孽,而他不过是一个被妖孽欺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