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愿指点,你可会就此罢手?”
“不会。若需以他们三人的性命相挟,我亦不惧令双手再添几笔污秽。”
“若是我们执意阻止,你意欲何为?”
“杀。”
这一句说的果断而又毫不留情,狠狠击碎了凌波回忆中的画面。
她再一次闭上眼睛,面上无可抑制地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取神农鼎,是为了救你的族人?”
“是。”
凌波睁开眼,深深地凝望着龙溟,他的侧脸在璇光殿法阵焕发出的微光中,那么好看,却又那么冷峻,那么残酷。
她抬起手,在夏侯瑾轩三人的惊呼中捏出破阵的手势,一直环绕在她身边的凌云拨月猛地向神农鼎冲去,毫不留情地攻击着那个结界。
“你我往日情分已断,如今我破阵,不是助你,只是为了你口中奄奄一息的族人。”
“……”
龙溟沉默了下,点点头。
“多谢。”
凌波再不言语,与三皇一体交战时候受的伤一直在隐隐作痛,却疼不过心中的伤口。
神农鼎的结界渐渐有了裂痕,随着一阵刺耳的咯吱声响,结界碎裂开来,磅礴的力量汹涌直冲而来。
凌波已经做好了在这样的力量下重伤或是殒命的准备,甚至都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可是什么都没有来。她像是幼鸟一样被保护在成鸟强而有力的羽翼下,无惧风雨。
龙溟替她拦下了结界碎裂后的冲击。
之前对战三皇一体时候受的伤此刻疼得厉害,他握住十字妖槊的手轻轻颤抖着,几乎没法再对抗这巨大的冲击。
繁复的红色魔纹忽然在他面前浮起,静静地缓慢旋转着,细微的红色光芒被融在那刺眼的白光中,并不明显,唯独脖颈上灼烫的热度提醒着龙溟它的存在。
等到伴随着结界碎裂而骤起的强光淡去,龙溟已是和神农鼎一起消失不见。
凌波愣愣地站在原地,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一句极轻的抱歉,心中一阵酸楚,几乎要落下泪来。
璇光殿的幻境消失不见,夏侯瑾轩四人只站在逼仄的室内,几人面面相觑,齐刷刷将目光转向凌波,却只见她伸手捂住了心口,之前的伤势再压不住,鲜红的血自唇角流下,软倒在了地上。
……
龙溟带着神农鼎去了神降密境,从结萝那里得到的避毒珠很有效,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神降密境的深处。
借由神农鼎的结界破除此地的女娲结界,龙溟皱了皱眉,璇光殿内的幻境充斥着上古神明之力,对他的魔气确实有着很大的压制,虽是外表不显,但是他已是受了不轻的伤。
只怕取得水灵珠回去魔界后,得要修养上好一段时日了,只不知,那时魔熙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是一句愚蠢呢,还是……会流露出哪怕只有一丝的担忧和关切。
深紫色的眼眸中浮起不易觉察的温柔,龙溟将胸中翻腾的不适压抑了下去,继续向前。
他才走出一步,眼前的空地便鼓起了层层土块,一条巨大的骨蛇凶狠地冲着他嘶嘶地吐着舌头。
“呵,还有守卫。”
龙溟轻笑了一声,十字妖槊锋锐的槊尖斜指地面,眸中的温情被冷厉的杀意所替代。
“挡我者,死。”
作者有话要说:
凌波肯定不能带,带了就不是he而是家暴+魔熙又一春的节奏了,摊手
魔熙来救场
骨蛇虽然作为女娲守卫,实力却并没有强到足以解决龙溟,不过它仗着自己命多,外加有个天赋技能瞪谁谁去死的加持,在战斗中还能肆无忌惮地到处喷毒液。那些墨绿色的粘稠液体被它滋啦滋啦地吐得到处都是,落到地上还燃起了幽幽的绿色火焰,虽然没有一口准确地吐到龙溟身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够活动的场所越来越少。
被强自压抑住的伤势在打斗中越发严重,很大程度地限制了龙溟的战力。十字妖槊挟着凌厉的风声猛地刺出,将骨蛇的一个脑袋串了个对穿,骨蛇吃痛,巨大的身体几乎拧成一团,蛇尾疯狂地扫来扫去,墨绿色的血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消蚀声。
龙溟向后跃去,避开了蛇尾的横扫,却是胸口一痛,原本流畅的动作顿时一滞,动作迅速地反手将十字妖槊杵在地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一直被压着打的骨蛇登时眼睛一亮,以它那可怜的智商得出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的结论,狠狠酝酿了下情绪,张嘴就是一大口毒液喷了过去。
龙溟的唇角浮起浅薄的笑意,刚要向一旁挪闪,电光火石间,却是瞥见正在自己身后的神农鼎,身体便像是僵住了一般,硬生生的停在原地,任由毒液尽数落在自己身上,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十字妖槊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狠狠穿过还咧着嘴露出四颗毒牙的脑袋,将得意洋洋的骨蛇牢牢钉在了地上。
……
回顾完自己魔生,深深觉得自己这么帅酷强大实在是太让魔羡慕嫉妒恨了的魔熙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半蹲在自己刻画的惊世之作前,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描摹着那浅浅的刻痕,他微笑了起来。
虽然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升起类似于欢愉的情感,但是魔熙表示自己现在心情很不错。
软软地陷在刻痕中的手指忽然一紧,魔熙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龙溟身上印刻的魔纹被触动,并且不仅如此,之前那段令他实在不怎么愿意回忆的、活似被这群战五渣感染才会出现的发、情期里,他各种贴心地给自家大外甥额外添上的护阵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