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很认真地开口,表情很是严肃,谈论这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时候严谨的就跟讨论什么学术性的大课题一般,让我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窘迫感,只好狠狠瞪了慕容紫英一眼。
说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慕容小紫英的影响,陵越这孩子对某方面开窍特别晚,天墉上上下下多少师妹明恋暗恋大师兄,已经成了个公开的秘密。说公开,那是因为连我这种宅在剑阁的都知道了,说秘密,是因为这个被明恋暗恋的当事人……他就不开窍,不苟言笑的把媚眼当白眼,秋波当风波。
啧啧,怎么总觉得这么一说,陵越这死活不开窍的毛病就觉得这么熟悉呢……
跟涵素告了假,无视他一副“哎呀一家三口出去度蜜月好悠闲留下我们老人家好辛苦啊好不平衡好想报复社会啊”这样的眼神,我和慕容紫英带着陵越御剑出去。
目的地……我也不知道。
跟着感觉来。
陵越御剑之术已经很熟练了,可惜天墉道服没有琼华道服那么拉风的,可以随风而摆飒飒作响的广袖,以至于已经颇具少年英姿的陵越一身纹丝不动紫白在我和慕容紫英这两个衣袂飘飞的蓝白之间,头上的马尾都显得那么特立独行……
说道这个马尾,小时候是我偷懒,长大一点是我恶趣味,再长大一点是我晃点他,到现在就是彻底洗脑成功,陵越少年坚信不疑马尾的数条方便优越之处,坚决贯彻马尾辫子不放松。
自然,陵越少年马尾辫子的成功,和他那张俊俏的小脸有着极大的关系。
而我的成功,当然,也和慕容紫英从始至终用沉默表示的纵容,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降落的地方,是一个山谷,像是刚经历过什么大战似的,扑鼻而来萦绕不去的血腥味,衣着迥异的两拨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路上屋前,和山谷河流边随风微微飘动的蒿草,对比的很是讽刺。
慕容紫英一皱眉,从袖间翻出一个小瓷瓶,指尖沾了一点到我鼻下,清新的淡香立刻就冲散了那股子腥甜的血气,我对他笑了笑,伸手沾了点抹到眉头都要皱成一个川字的陵越鼻子下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慕容紫英脸似乎有点儿黑……
血腥味道最浓的是在一个类似于祭坛的地方,祭坛之上的法阵每一笔画间都带着极深的褐色,那时鲜血干涸的颜色。
祭坛法阵的不远处,是一位穿着比其他人都要华丽繁复的女子的尸体,手上牢牢握着一个木头的权杖,身子边上还掉着一块古里古怪的面具,从鼻梁那处裂了开来,有几处破损。而那女子睁得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面前的一柄血红色剑。
剑已经断成了两截,半截剑尖倒在地上,半截剑身卡在石槽里。
果然是故人。
我走上前,弯了腰伸手去拿,慕容紫英不赞同地制止了一声,我本来准备当没听见,想了想,还是直起身,转头去看地上的法阵,任由他走近,弯下、身拿起这把剑。
“咦?”
今天熟悉的东西还挺多。
我细细看了下地下的法阵,虽然不全还有点儿错误,但是确实是……
“血涂之阵?有意思。”
“这把剑……”
慕容紫英凝视了手里的剑,眼睛大概开始放光了。
“凶剑焚寂,龙渊部族角离所铸,里面本来还有个叫做太子长琴的仙人的剑灵的,可惜,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我摸摸鼻尖,有些遗憾地摊了摊手。
真可惜,当初他把我挤出去挤得那么爽,现在他被挤出来的场面我居然没看到,实在可惜,可惜。
我这边可惜着,冷不防从身侧传来一阵孩童尖利的呵斥声,带着惊恐与害怕,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恨意。
“你们是谁!?滚出这里!”
和声音一起接近的,是木剑破空的声音。
慕容紫英眸色一冷,将我护在身后的同时广袖微动。
“不许对师尊师母无礼!”
一直在一旁乖巧看着的陵越脚步一错,手中剑一扬,在慕容紫英动作之前格住了来势汹汹的木剑之时,不知为何微微愣了愣神,而后一使力将那孩子送了出去。
也不乘胜追击,横剑在身前,陵越守护者一样地站在我和慕容紫英身前,皱了眉看着被他用巧劲送到不远处的孩子。那孩子手中的木剑发出极轻的一声断裂声响,从中裂开,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是浮云,一定要解释的话可以选择,1正好听到觉得很喜欢,2暗示了传承和一个故事的结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以上
最后,终于把我的本命放出来了,打滚,下章侧面一下重霄,继续打滚
嘻嘻,顺便放一张自个鼠绘的苏越~咳咳,这个讲求的是意境,恩,意境…………
浮生未歇(结局)
从那个山谷回去的时候,慕容紫英带回了他第二个徒弟,过程很麻烦,不过结果还是好的。
并且,这个自己给自己取名叫百里屠苏的孩子,经过慕容紫英验证,和韩菱纱云天河他们有着可以追溯的关系,简而言之,就是勉强也可算是故人之子。
另外,这孩子总会让我想起昔日龙渊那个小小的呆呆的闷闷的角越。这么一说,角离和角越都有了,我当年没有看着他们长大的遗憾也可算是从某一方面来说得到了弥补。
当然,这是最想当然最好的结果。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百里屠苏这孩子初见时候给我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那样熟悉的场景时不时会让我想起当年的安邑,以至于下意识的,对于这个之前还觉得要好好教育给慕容紫英看看的孩子,我选择了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