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那些话,瞳孔忍不住紧缩,藏在袖中的的手却溢出鲜血,指甲生生断在掌心。
莫非她重生到了卢朔出征回来那年?
她意识恍惚,只觉得不敢置信,可指尖的痛又明明白白告诉她,她真的重生了。
前世此时,她知道夫君要娶平妻,只觉天都要塌了,当场拔剑要杀了他。
众人拦下,她声嘶力竭质问,他却神色冰冷,一语不发。
她急火攻心晕过去,再醒来时,那个名叫元柳依的医女已经过了门。
所有人都劝她算了,总归木已成舟,她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想着自己还是正妻,没什么好计较。
可卢朔却越来越过分,专宠元柳依不说,还对她百般冷漠。
她那时已经是二嫁了,若再和离,便真成了笑话,所以为了皇家的颜面没有计较,忍气吞声成了那二人的管家婆,整日便围绕着将军府那些家务事转。
那两人一同出征,立下赫赫战功,都说他们是一对璧人,再没人记得他卢朔是她的驸马。
她这个金尊玉贵的公主,殚精竭虑给他打理后宅,为他在朝中斡旋钻研,让他坐上兵马大元帅的位置,最后却落得个病死在后院无人问津的下场。。。。。。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没像前世那样直接闹开来,而是缓缓将目光转向她父皇。
前世她醒来时质问过父皇,父皇却说她闹得太难看,所以不得不答应。
那这一世她不闹,他又要如何呢?
盛阳帝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听见卢朔的话,不假思索笑道:“好,卢朔西征一役居功至伟,元柳依医术高明,救了无数将士,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朕亲自为你们二人赐婚!”
祝卿安染血的指尖颤了颤。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哪怕母妃被打入冷宫,她也是他的血脉,他就这样对她?
所以前世说不得不答应,根本就是假话了,他心中根本不在意她这个女儿过得如何。
旁边尽是大臣们的道喜声,卢朔拥着元柳依,意气风发红光满面,一点看不出求娶她时跪在公主府门外的谨小慎微。
祝卿安缓缓将鲜血淋漓的指尖松开,眸色晦暗莫名。
真当她如何稀罕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驸马么?前世她百般忍耐,既然重生,又何必再忍?
他若那么爱重那女子,索性让她做正妻就是。
这个驸马,她不要了。
祝卿安起身,径直上了马车。
。。。。。。
许是老天都同她作对,马车从城外回府,路上竟然坏了。
城郊本就没什么人,再加上今天百姓们大多去迎接西征大军,路上更没有行人。
车夫唯唯诺诺看她一眼:“夫人,咱们等不着人的,不如回去和将军同行吧?”
祝卿安面色冷沉,上前看那匹马,表情更不好看。
这马没有上鞍,只有拉车的马嚼子,她就是想自己骑马回去也不成。
但回去同卢朔同行,看他拥着新欢那副小人嘴脸,她又觉得膈应又晦气。
心一横,她下了马车,打算直接徒步回去。
可此时,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祝卿安回头,便看见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朝着她行来。
犹豫一瞬,她主动上前拦车:“尊驾,可否行个方便捎我回城,我的车坏在路上走不得了。”
车夫看她一眼,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夫。。。。。。公主?”
祝卿安并未多想,她哪怕被废了,京中的达官贵人也是认得她的,况且这车夫,瞧着也真有几分面熟。
但车帘掀开,她的表情顿时僵硬。
车上的男子一身缁色官服,墨发用玉冠高高竖起,清凌凌的眉眼分外精致,看上去矜贵俊美,气质出尘。
他。。。。。。是她头婚的驸马,当朝宰相宋君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