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不到诶路了。
她弄丢了自己唯一的“快乐”。
巨大的恐惧攥住了这位年轻的母亲,她也曾经在旅馆里织着毛衣想着自己的诶路是怎么样守护图里——像那些满脸兴奋的少年口中描述的,点燃火焰威风凛凛地冲在最前?
总是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诶瑞斯从来也没有真正地思考过战斗的残酷。那是真的需要直面生死,让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背负罪恶或者让自己长眠的两难选择。
“是我的错……”
诶瑞斯小声地说着,眼神空洞地看着阿诺德走进那些尸体中。
现在也是穿着那款双排扣风衣,总是一丝不苟,或许还有些小洁癖的茶发青年紧抿着唇,嘴角几乎要绷成一条直线。他蹲下、身,伸出手拨开堆叠在一起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站在手套上,却完全没有被注意。
双手环抱住自己,诶瑞斯止不住地颤抖着。她恐惧而又带着些病态地期待地看着那一张张被翻过来的面孔,害怕那会是自己熟悉的女孩,又庆幸那并不是她。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说就好了……”
她一直都不知道“替我守护图里”是多么沉重的责任,所以就那么轻易地说出了口,将自己的意愿变成了压在女儿身上的责任。
直到最后一个尸体被翻过来,都没有看到那张他们熟悉的面孔。
“giotto,或许……”
并没有说完,g便不再开口。
这样的欲言又止,似乎更能够牵引起无尽的联想,也就能够为那个渺茫的希望增加一些可能。尽管他们都知道,那不应该称之为【希望】,而仅仅是【奢望】。
giotto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却不想让更多的脆弱和疲倦被人知晓。
以及,仇恨。
阿诺德站起身,向着giotto走去。
他走得很慢,边走边脱掉手上的手套,每一步都落得很重,鞋跟踩在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泊中,发出粘稠的啵声。
“giotto。”
他越过自己的友人,名义上的boss,没有停留。
沾染了血迹的手套被扔到giotto的脚边。
“对于d斯佩多,我等着你的答案。不过在那之前,我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
语调变得冰冷,泛着金属光泽的手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阿诺德的手中,他摩挲了下手铐的边缘,略略上挑的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giotto没有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睛。
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喔,还要除去这些死人。
giotto冷冷地笑了起来。
这是从没有被看见过的笑容,就好像随着同伴的背叛和诶路的死去,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坏掉了,凶猛的野兽从桎梏着自己的笼子里挣扎了出来。
他想自己大概能够明白d斯佩多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