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有枝淡淡地瞥了流一眼。
“我在想,似乎有些安静的不太对劲。”
“你耳朵有问题吧,哪里安静啦!?”
流嫌恶地撇了撇嘴,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搓了搓下巴。
“不对,好像确实少了些什么——我去!我知道木头你在讲什么了!木青云那家伙呢!!”
“……”
“不知道诶。”
“不是还在医疗室躺着的吗?”
“笨蛋,他早出来了好吧,活蹦乱跳的都。”
“啊……那去哪里了呢……”
“去并盛了。今天早上还找我借了我新研制出来的武器。”
南小七美滋滋地翘起大拇指。
“是根据梦里做出来的神兽匣武器喔~虽然是半成品。”
“喔,去并盛了啊……”
“……啊喂!?”
“木青云,你冷静点——”
“就是啊,回来咱们从长计议!!”
“……”
木有枝目送活蹦乱跳奔出去的几人,瞥看了始终端坐上首恢复正常神色却是不发一言的朝央九月一眼。视线擦过她隐藏在发下通红的耳廓,叹了一口气,木有枝离开倚靠着的墙壁,走了出去。
几乎是在木有枝离开房间的同时,朝央九月的脸再一次刷的红透。
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所谓十年后的记忆,主线是协助泽田纲吉打败一个叫做白兰的想要征服世界的黑手党首领——虽然那个火焰匣子来打架,黑手党们满天飞,boss还能长翅膀,修罗开匣人变兽的世界很扯谈很荒谬,但是联系到这几天泽田纲吉几人突兀的完全找不到痕迹的消失与出现和自己最初的猜测,朝央九月并没有多加怀疑。
其他人得到的记忆是怎样的,朝央九月并不知晓,她只知道自己得到的记忆庞大而又零碎,除去那个拯救世界的主线外,整理其余的东西花费了她一天多的时间。
……然后,她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和风师父两情相悦到在他被非73射线致死后一度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
和云雀恭弥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偶尔少儿不宜的纠缠;
和斯夸罗日久生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给出了无法兑现的承诺;
和山本武友达以上,两个人都不点破的暧昧默契……
咬了咬嘴唇,朝央九月将手插、进头发里,有些用力地将头发向后撩去,伴随着强烈的羞涩而来的屈辱,因为无措而产生的慌乱和恼怒,让她委屈地在脸上红烫的同时酸涩了眼圈。
怎么可以……这样子的未来……
实在不想对着十年后的自己说出“滥、交”这个词,但是确确实实这么想过的朝央九月把脸埋进了臂弯,又急又恼,那种迅速涌起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羞耻感觉让她无法控制地哭了出来。
……十年后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尽管全盘接受了记忆,却完全无法体会到那个时候的自己的心情,按照年龄来算也不过是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少女的朝央九月纠结了。
从来没有想过感情的事情,不久前才被青梅竹马的山本少年告白,结果一个月不到就接受了连蹦三、级直达本垒的各种少儿不宜记忆——对象还不是一个人——朝央九月完全没有处理过这样的情况,只有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不敢见到风,哪怕是声音也不行。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不同,现在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去捕捉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每一声无奈的叹息甚至每一个凝视的眼神中隐藏着的有别于他人的东西,无法抑制的猜测着‘他是不是也得到了那样的记忆’,又或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两个人关系的改变’——就好像……真的对一直信赖的长辈一样的存在,产生了那样特别的感情。
不敢见到阿武,每天晚上准时的里,听着他一遍一遍地重复了喜欢,自然的、熟稔的、亲密的、不加掩饰的语调和词句,熟悉到几乎能够看到他盘腿坐在床上,拿着仰头看向窗外,笑的一脸爽朗的模样。一句句地驱逐了十年后记忆里的那位青年,只剩下少年的模样越发清晰,甚至连最初的确切说来连吻也算不上的轻触,都在最初的沉寂后,带来了新的悸动。
不敢见到云雀,就算明知道哪怕接受了有关于十年后的记忆,对着某些画面,也只会被转化为蓬勃的怒意和对自己的战意——或者说杀意……——但是就算被他咬杀十次,也还是会尴尬的吧。
不敢见到斯夸罗……内疚?期待?喜爱?感激?信赖?那是十年后的记忆催促着身体做出的反应。斯夸罗的话,应该是更加的……更加的纯粹而又重要的存在。
虽然想了这么多,但是……乱七八糟。
好像之前每个人在心底留下的印象和地位都彻底地被突兀闯入的十年后的记忆搅乱了,每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太一样,连着日常的相处都会觉得不自在起来。
想得出了神,朝央九月下意识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头靠在了沙发背上,伸手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略略偏头侧看沙发另一边的的,完全当屋子里没她这个人,专注地拆卸枪械的xanx。
——不对,其实还是有相处起来完全没变的人来着——
这一刹那,朝央九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腿上一沉,xanx组装枪械的动作一顿,接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重复着他组装—拆的动作。
——砰——
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紫色雾气腾起,烟雾散尽后,xanx和坐在自己腿上的小萝莉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