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送朝央九月三人离开,里包恩黑乌乌的眼睛里看不出神色。
低下头,他似乎一下子对桌子上的空杯子产生了兴趣,盯着它目不转睛,半晌才开口。
“阿纲,做决定吧。是否要发动战争?”
彭格列地下基地和云雀恭弥的基地相邻,只需要穿过设在两个基地间隔绝彼此的隔离门就行了。不过和彭格列基地现代化的感觉不同,云雀恭弥的基地中充满了日式风情,甚至还有人工的假山庭院。
就是偌大的基地统共只有包括朝央九月在内的三个人,脚步声响起的时候甚至还给人一种带有回音的错觉。
朝央九月已经平静了下来,不去看那张脸的时候,她完全不会把云雀恭弥和风混淆——其实就算是看着那张脸,也不是混淆。只是似乎只要面对着那样的面容,朝央九月就会溃不成军。
仅仅,只是面对那样的面容。
(其实还怎么需要硬碰硬地打败我呢?)
朝央九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一时间有些不在状态地想起了在意大利和白兰正面交锋的场景。
(只需要配合随便一个幻术师,幻化出风的模样,我恐怕就能直接缴械投降。)
“在想什么?”
云雀恭弥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虽然是疑问的语调,却并没有多少好奇的意味。
朝央九月扬了扬唇角,伸手拈起自己额前的碎发,向上看了看,没什么真意地开口。
“在想我的头发长得有那么快吗?”
草壁哲矢早就在云雀恭弥开口之前就已经借口去准备食物离开了,这位追随着云雀恭弥少说十年的风纪副委员长深谙关键时刻自动消失的真理,一心一意地为自家委员长谋福利……当然,也有可能是实在不愿意被殃及池鱼……
一身服帖的黑色西服,云雀恭弥在一个房间里停了下来,完全的和式风格的布置,挂了的牌匾上写着“唯我独尊”四个大字。
“朝央九月。”
他这么开口,修长的身形在屋子正中显得格外显眼。转过身,云雀恭弥向着朝央九月一步步走去。
“逃避了一年,已经可以了吧。我有话要说。”
“……”
朝央九月默默后退,脚跟踢到了墙边,避无可避。
抿了抿唇,她别开视线,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腕——跟随着她十年的吊坠之前所在的地方。
“正好,我也有些话要说。关于密鲁菲奥雷的六弔——”
“如果你是说被白兰隐藏的真六弔花的话,我已经得到了消息。”
云雀恭弥打断了朝央九月的话语,冰冷的浮萍拐抵在她的脖颈上。朝央九月被迫仰起头,脖颈绷起一个有些脆弱的弧度,直视着云雀恭弥的面容。
“还是不敢面对这张脸吗?”
她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轻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