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本就生得五官硬朗,有一种刀削斧凿一般的立体美感,这般放冷了眼神,唇角也是抿得紧,越发显得冷漠凶狠起来。便是一身水合色的道服,也不能淡去他身上的肃杀之气。宽大的道服之下,申公豹脊背上的肌肉绷紧了些,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只要一声响动,便是会迎面而上。
纣王被这杀气一激,也是忍不住从柱子后面站了出来,敛了神色,冷眼看向申公豹。
纣王还未有换下朝服,一身的金色在阳光之下,恍若散发出金光一般,令人不敢直视,而他本就修长的身形,也是越发显高大起来。
墨黑的发丝拿玉冠束在脑后,没有皱眉却是不怒自威,极黑的眼瞳看似无意,实则注意着申公豹的每一个动作,衣袖之下的手臂也是绷紧了起来,收在袖中的手指慢慢收紧。
喜媚眼睛一转,拿袖子掩了脸,偷偷摸摸地笑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小声的对着花狐貂开口。
“你看,我那姐夫可是醋了?”
“老子不知道!”
花狐貂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喜媚那张妩媚夹杂了清纯的脸庞在他眼里,已经成功地从‘长得还不错’掉到了‘性子真讨厌’并且向着‘天怒人怨’发展。
这一路上,毛茸茸一团的花狐貂没少被喜媚扯着玩儿,说是看见妲己姐姐的狐狸围巾漂亮得紧,自个儿也想要一只。燥的花狐貂只想拿爪子挠她一下,但是想想喜媚和妲己的关系,妲己和小狐狸的关系,小狐狸和自己的关系……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忍辱负重的花狐貂还是压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
“嘻嘻~我喜欢你~”
喜媚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一把把花狐貂拎了起来抱在怀里,纤长的手指揉捏着花狐貂软绵绵热乎乎的身子。
仿佛没看见他挣扎着,露出来又缩回去的爪尖一样,喜媚娇笑着点了点花狐貂有些湿漉漉的鼻尖。
“你这脾气,真像我爹~”
花狐貂咬牙。
老子要是你爹,就把你塞你娘肚子里重生一遍!
诶,这不行,宝贝肯定会揍老子……据说生孩子很疼,宝贝疼的话就不好了,哎,干脆让老子生好了,真麻烦!
……恩?!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花狐貂连忙抖了抖耳朵尖,摇了脑袋。
花狐貂啊花狐貂,那个吃货脑子坏了,怎么你也脑子坏了!
不过……
偷偷摸摸打量了下飘得越来越近的宝贝,花狐貂伸爪子捂了脸——诶诶,不要脸红!!
竖在脑袋上的耳朵尖,却是轻轻地颤了颤。
宝贝踩着葫芦,黑豆豆的眼睛定定地看了被喜媚搂在怀里,还疑似兴奋地害羞拿爪子捂了脸的花狐貂,一仰头,把短小的腹足交握了起来,催着葫芦一个大力的转身——神葫摆尾!
居高临下看了因着喜媚松手,而被葫芦刷了个结实,跌落在地上的花狐貂,宝贝一眯眼,把黑豆豆咪成了黑芝麻,然后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笨蛋!笨死了!’
说完,就催着葫芦追了小狐狸去,临去前,还回了头,眯着黑芝麻眼睛,再次对着还趴在地上的花狐貂哼了一声。
已经被打习惯了的花狐貂爬起来,蹲在地上,拿爪子摸了摸脑袋,眨巴眨巴黑乌乌的眼睛,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哎呀,宝贝今天和老子说了好多字~
喜媚看看笑得傻乎乎的花狐貂,再看看傲娇气子十足,向了小狐狸飘去的宝贝,愣愣的一手掩了额头,身子下意识地抖了抖。
“好像娘……”
死命摇了摇脑袋,喜媚干巴巴笑了笑。
“错觉错觉……呵呵……”
妲己也是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站在摘星台上的年轻帝王,面上浮现出浅淡的笑意,眼眸中的神色也是柔和下来,浅粉色的唇瓣微启,轻轻唤出一个名字。
“受辛。”
纣王听的妲己唤,周身气势未减,略略偏转的眼眸中,原本肃杀的冷然却是慢慢柔和了下来,如同冰雪消融初春花绽一般,晕开了层层叠叠的温柔。
“今日怎生这般早便是回了?”
这么说着,他已经是反身寻着摘星楼下来的梯道走了,步子迈的很大,只一晃眼,便是已经不在摘星楼上,只听得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她肩膀上的小狐狸听的声音,也是仰了头,睁着黑乌乌的眼睛看了正是从摘星楼中出来的纣王。
模样长得不错,气势也不错,力量也还行,修为比较差,不过那双眼睛,怎么越看越熟悉……
小狐狸疑惑的歪了脑袋,黑乌乌的眼睛和纣王极黑的眼眸对上。纣王只是匆匆一瞥,便将视线移到了妲己的身上,小狐狸却是恍惚间,脑海中的画面又再浮现出来。
纣王,受辛……
“我若是迟些回来,你不是要在摘星楼上多呆些时辰。”
妲己瞪了纣王一眼,皱了眉头不满地看了他一身朝服,修长的手指停了在小狐狸下颚挠着的动作,轻轻抚了抚纣王方才醋了的时候自个儿拧的乱了的衣袖。
“方才下了朝,也不知道先行休息片刻。摘星楼风大,你近些日子操心的多了,身子不好,还是勿要着风的好。”
纣王一把握住妲己想要收回的手,眉眼间皆是笑意,原本有些冷然的面上浮现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握着妲己的手指也是慢慢地摩挲了她光滑的手背。
“在那里,你若是回来,无论在哪里,我都可以一眼看见。”
妲己收了收手,纣王却是握得紧,见着妲己抽的急了,还得寸进尺地将手指沿着她宽大的袖摆,沿着光洁的小臂一路向着手肘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