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他,他没有死。”我忽然生硬地说:“我把他找回来了。”
“是麽?”穹隐凤看了我一眼,有些嘲讽地扬起眉毛。
“嗯。”我脑子混乱成了一团,茫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穹隐凤拿起布巾慢慢擦拭着柔亮的发丝,幽蓝色的凤眼淡漠地扫了我一下,嘴角忽然勾出一抹冷然的笑容:“那还真是不必了。”
他把白衫的衣襟微微拉紧,面无表情地往浴池外走去。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经过我的身边,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那麽冷酷到了极点的漠视,简直要将我的心都扯碎了。
“隐凤……不要这样……”我喃喃地说。
他却丝毫没有动容,脚步依旧坚定。
我咬紧牙,猛地上前一步,紧紧地搂住他细窄的腰,嗓音无法自控地在发颤:“隐凤……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隐凤……”
他的身上,带着清新的水汽和很是熟悉的冷香。发尾的水珠滑落进我的衣襟,冰凉冰凉。
他没有继续向前,却也没有说话,只是像石头一样冰冷地沈默着。
(四十九)
“怎麽?”穹隐凤没有转头,只是有些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不是的……不是的……”我抱紧他,微微闭起眼睛,喃喃地重复着。
他微微偏过头,没有说话,神色有些冷凝。
我抱着他,嗓音有些发抖,却还是认真地说:“我不是因为……重楼没有死,才来找你的。”
“噢?”有些漫不经心的,甚至是敷衍的语调,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我厚着脸皮,有些依恋意味地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低声说:“他没有死,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不是因为这个,真的不是……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才……”
“说来听听。”穹隐凤轻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截断我的话,也说不清是不屑还是不耐。
我轻轻叹了口气,表情平静地缓慢开口:“我来找你,因为我爱你。即使没有找到重楼,即使凛熙没有回来,我想我最终还是会来找你。因为我爱你。”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他的身子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个轻颤,却被我准确地捕捉到。
“如果这个理由不够的话……”我隔着单薄的轻衫缠绵地慢慢亲吻着他的背脊,一字一顿地说:“那麽或许应该这样说──即使当年发生了那些事情,即使很多东西已经尘埃落定了这麽久,我发现我依然还爱着你,隐凤……这样,可以了麽?”
他终於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我。
那双凤眼狭长斜飞,幽深潋滟的色泽,浅浅淡淡的氲开。
看不清,什麽都看不清,仿佛彼此之间笼罩着一层雾气。
那瞬间,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仿佛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从以前,很多很多年前,我就喜欢上了他。
喜欢他风流肆意的神情,霸道俊美的面容。即使是分离的那些日子,那凤凰一般骄傲漂亮的羽翼依旧深深藏在我心里。
我花了这麽久,这麽久去明白这一点。
隐凤,请原谅我。
请一定要原谅我。
穹隐凤微微低下头,伸手,有些茫然地轻抚上了我的眉宇。
就那样,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他似乎在端详,又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最终却什麽都没说,而是转身往内室走去。
只留下我怔怔地愣在了原地。到底,还是……不要我了麽?我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仿佛被冰水泼过,每根神经都被冻僵了,麻木到了极点的疼。
过了半响,里面忽然轻飘飘地传来一句:“不进来麽?”
也说不清那刹那到底心底是什麽感觉,不过估计死囚忽然被释放也就是这个心情了。
我生怕他反悔似的快步走进了内室,只见他歪歪斜斜地倚在床柱上,神情闲适慵懒,发丝未束,就那麽散乱地垂落在微敞的衣襟,整个人都散发着蛊惑性感的气息。
“当两个势力谈判到了僵持不下的时候,通常,其中一个势力会给另一个势力一些自己所能提供的好处,这样才可以让另一方放弃自己那一部分的利益。”穹隐凤懒洋洋地耸了耸肩,幽蓝的凤眼意味深长地看向我,慢悠悠地说:“那麽,夙墨盟主,你是不是也需要表示一些什麽呢?”
我也不是白痴,自然听懂了他话里那很是明显的暗示。
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我慢慢走过去,有些挑逗意味地挨了过去,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那我帮你……脱衣服吧。”
穹隐凤不置可否地翘起了唇角。
我也不等他回答,舌头轻柔地舔过他的耳垂,手却向下伸去,开始帮他解开白衫上的腰带。
他身子向後仰,很是舒服地享受着我的服务,狭长的凤眼也愉悦地眯了起来。
白衫下再无他物。腰带解开之後整个大敞开来,他柔韧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一览无遗。蜜色的紧实肌肤在灯火下晶亮晶亮。
穹隐凤忽然翻过身子,很是霸道地把我压在他身下。
唇角微翘,笑容不知为何显得有些邪恶,穹隐凤看了看我,慢条斯理地说:“我想看你被绑起来的样子。”
我不由郁闷地摸了摸鼻尖。但是我在这方面的觉悟一向很高,所以很快就还是顺从地伸出手腕。
“不。”穹隐凤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拿过一旁玄黑色的锦缎腰带,手指挑逗似的在我唇上勾画着:“我要你自己绑。”
(五十)
“我,我自己怎麽绑?”我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