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掌力依旧蓄势待发,淡淡地答:“那还有什麽关系麽?”
桃斐身子似乎软了下来,他扶住门框,却没有继续往外走。我听着他痛楚绝望的低泣声,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哭什麽呢?”
桃斐忽然转过身,瞳仁中闪着泪光,神色却变得格外坚毅,我楞了一下,就见他迅捷地奔了过来紧紧地拥住了我的腰身,我蓄力的手掌轻轻放在他的背上,却觉得他根本没有丝毫敌意。
桃斐几乎是用抢的把我手里的布料夺走,然後揣在了自己的怀里。他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一遍遍地重复道:“墨宫主,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话音未落,他就转身奔了出去,挺秀的背影,显得有那麽丝丝的决绝。
我还有些发愣,那瞬间,也觉得有些心疼。
他只是个孩子,还是个有些软弱的孩子。
他为了我带走那块布料的时候,想必真的是觉得……自己是在拿命赌博……
桃斐走了之後,我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一些。现在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麽些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疲倦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结果第二天就发现了很离奇的状况。
姓梅的嘴贱男人,竟然,居然,在我还没察觉到异样的时候,跟涟水美人搞在一起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早上起得很早,便心情很好地想叫涟水美人来一起吃饭聊聊天什麽的。
姬涟水和桃斐两个人住在我房间外的,类似隔间的地方,也就是说,如果在里面做特别激烈的私事的话,如果我出去是会有所察觉的。
首先我是被一声高昂的浪叫吸引过去的。
那声音实在是太……风骚,太勾人了,搞得我整个人都酥麻了一下。
第一反应就是涟水美人肯定被迷奸了!
我刚想推门冲进去,就听到一个因为欲望变得低沈性感的声线轻声说:“嘘……小些声,会被听到。”
我顿时大惊,这个声音是涟水美人的,而且他显然不是被压的那个。
因为事情有些蹊跷,我便很龌龊地贴在窗口听了起来。
另外一人急促地喘息了两声,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姬涟水……你,你太欺负人了,我都让你上了你还嫌弃我……”
我顿时一个颤抖,差点瘫了下去。见鬼,活见鬼,这个被压的家夥,居然是梅公子!
而压他的人,居然居然居然……是水美人。
我要被活活吓死了。
首先,这个情节人物太颠倒不清。其次,梅公子用这种委屈的音调控诉实在让我大脑短路。
那边,姬涟水似乎呼了两口气才漫不经心地道:“我又不是非要上你……”
梅公子那边似乎气的背了一下气,沈默了一下,接着却忽然带着些许哭腔的呻吟起来:“你……你慢点,就算……就算我非要求你上我你也不用这麽……啊!慢点!呜……”
我忍不住有些微微弯起了嘴角,涟水美人还真是很邪恶。想起梅公子趾高气扬地说人家不是男人的时候,再对比起现在憋屈的小样,就觉得真解气,特别解气。
接着就是有些模糊的闷哼声,显然是姬涟水用嘴唇堵住了梅公子的叫声。
我闷闷笑了下,才悄无声息地走向了前堂。
虽然涟水美人口头上很别扭,但是若不是喜欢极了这个嘴贱的男人,以他那清淡如水的个性,也决不会在大清早玩得这麽激情以至於基本上是忘了我的存在的地步。
至於梅公子,那麽骄傲跋扈的男人,居然连承欢於他身下都这麽情愿,更是无可置疑的心意。不过……嘴贱梅的声音,还真是……堪比21世纪的一流声优,那高亢又激情的腔调,带着些诱人的放浪,让人听着就感觉浑身发热。
真是……不错的一对。
於是我自己喝了粥吃了点心,便跑到了书房,一开始也没想到要干什麽,就是随便转悠一下。
一个偶然间,忽然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本书,《西域游记》。
脑子忽然掠过了几天前,我在画自己的耀日门总图时穹隐凤忽然冲了进来,於是我便把手中的图夹到了这本《西域游记》里的画面。
第二天,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穹隐凤抓个现行,把凛熙弄来一顿虐,之後的日子一直焦头烂额,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机会来书房。
此时,这本淡黄色的西域游记就那麽平淡悠闲地躺在桌面上,显得……好像根本没有被人动过一样。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伸手拿过游记,吸了口气才翻开。
随手翻了几页,就从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纸,我只觉得鼻尖有些冒汗,缓缓地摊开,就看到上面有着我独门的扭曲字迹──耀日门总图。
我只觉得呼吸瞬间窒住,身子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脑子里忽然一片清明。
我早该想到的。
兰公子既然丢下总图,见我没有上钩,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硬是嫁祸给了我一张假的图。
本来这件事也不是这麽容易就把我套进去,兰公子想必也没想到我会承认,只是想让穹隐凤对我起疑心而已,可是哪想到我那天恰巧把总图夹在了游记里,心里本来就发虚,再让穹隐凤一吼,根本就没的选只能承认。
该死,王八蛋,怎麽会有这麽恶心的巧合。
我握紧手掌,咬着牙想,很好……最近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穹隐凤确认,那就是,那天,他到底是怎麽发现我的图的,想必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了,就能确定兰公子到底是不是算计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