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北颓然坐下,“我的老天!”
楚韵汐原本都已经走到了门口,看到萧慕北的反应,直觉可能不太对,又退了回来,来到萧慕北面前,问道:“这个萧睿,究竟是谁?”
萧慕北艰难的道:“父皇名讳,单名一个睿字。”
这下,楚韵汐也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我的老天!”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遂明帝竟然会微服出宫,去到如韵楼找鲁神医看病,宫里那些御医都束手无策了吗?
萧慕北这时似乎想起来什么,说道:“难怪。”
“难怪什么?”楚韵汐不解的看着他。
“前几日早朝,父皇下旨斩了国师。”萧慕北缓缓起身,“朝堂哗然,大家都知道之前国师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相当重要,大家都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父皇竟然说斩就斩,原来如此。”
楚韵汐也明白了,遂明帝之前吃的药,定然是这所谓的国师所进献。
“那如此说来,陛下如今的身子”楚韵汐没有说下去,她很清楚那种可以成瘾的药物对身体的伤害,更何况遂明帝定然是已经现了身体的不对劲,所以才会微服出宫,找寻名医悄悄治疗,这么看来,他服用那药,定然时间已经不短了。
萧慕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显然此刻他的心绪很乱。
楚韵汐知道此事对萧慕北的冲击,不仅是他,如果这件事被任何一个有心人得知,都可能引大乱子,所以遂明帝才必须悄悄进行,不过她有一个疑问,“王爷,鲁神医不认识陛下吗?”
萧慕北道:“鲁神医以前是军医,一直在琅琊军中,虽然名望很高,但却从未见过父皇,进过几次宫,也都是给娘娘们看病,没有给父皇看过病。”
楚韵汐想了想,“还是不对,王爷,鲁神医从琅琊军中退出后,就一直在定北王府,既然王爷说他名望很高,陛下又怎会不知道他?如果陛下知道鲁神医和王爷的关系,却还是专门去找他,并且也没有报假名字,他真的是想悄悄行事吗?”
萧慕北被楚韵汐的问题问住了,没错,父皇如果真的想悄悄行事,只需要换个假名字就好了,为什么又不惜报上自己的真名字呢?要知道自从他做了皇帝之后,他的名字几乎已经无人提起了,知道的人,除了太上皇,也就他们这些儿子了,就连宫里的娘娘们,也未必全都知道他的名字,他这么做,是故意想让自己得知这件事吗?
“韵汐,我觉得,父皇想找鲁神医是假,想找你我才是真的。”
楚韵汐也隐隐猜到了,她苦着脸,“找我也没用啊,我也不会治啊,何况,找我们直接宣我们进宫就好了,干嘛兜这么大圈子?”
“这件事不能宣,他一宣旨,就会有很多的流言蜚语,作为皇帝,他必须要考虑周全,而且不管你会不会治,你今日已经去见过鲁神医了,父皇肯定派人盯着如韵楼的,如果你一直没有动静,父皇一定会想其他的办法让你进宫见驾的,如果我们进宫去见驾了,那就说明我们两个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你治病,而我,则被父皇试探,这可能才是父皇的目的。”
楚韵汐叹息了一声,“怎么那么麻烦啊,直来直去的不好吗?非得猜来猜去。”
“这也是我不喜欢宫里的原因。”萧慕北倒了两杯茶,递给楚韵汐一杯,“整日里勾心斗角,话里藏话,我猜不透,我宁可去军营,跟将士们一起喝酒吃肉,最起码,大家都是直来直去的,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楚韵汐十分赞同这点,她喜欢当仵作,喜欢破案,也是因为破案虽然烧脑,但却不像勾心斗角,尸体不会说谎,证据也不会说谎。
“那我们怎么办?什么时候进宫?”楚韵汐十分不情愿的问。
萧慕北想了想,“这件事非同小可,父皇的身体状况是大事,事关大遂的安定与否,如今太子被幽禁,他的儿子中只剩下我和六哥,偏偏我们两个人都无意于皇位,父皇如果不尽快安排好继承人,万一消息泄露,被京中他国的探子得知,或是有心之人探听到,恐怕大遂危矣。”
楚韵汐自然也明白这其中利害,她站起身,“那走吧,我们现在入宫,我再去给父皇好好诊治一番,看看他的身体如今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两人说走就走,到了宫中,萧慕北让人通报,依然是以汇报赵俞之案件的理由求见,这两日他几乎日日进宫汇报案情,自然没有人怀疑什么。
遂明帝在御书房见他们两个人,一见面,楚韵汐就吃了一惊,多日不见,遂明帝竟然老了许多,眼窝也凹陷了进去,虽然看起来精神还行,但楚韵汐还是隐隐从他身上看出了下世的征兆,只怕他的身体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将左右都屏退,遂明帝笑道:“定北王侧妃好久没进过宫了,今日进宫见朕,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这皇帝,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兜圈子。
楚韵汐跪地磕头,“臣媳今日来,是有一事想禀报父皇,近日京城有人吃了一种补药,吃了之后提气养神,实际却是在掏空身体,臣媳觉得这种药实在害人匪浅,想让陛下下旨,在全国范围内严禁此药流通,凡服用过的,臣媳可根据服药时间长短,制定相应的戒除方案,虽不能恢复如初,却也可以固本培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竟有此事?”遂明帝面色平静的说着,“那必须要禁,如此害人的东西,绝不能任由其祸害我大遂子民,定北王侧妃,你尽管放手去做,朕一定支持你。”
“谢陛下,还有一事,臣媳多日未见父皇,着实担忧父皇的身体,不知父皇可愿让臣媳帮您把把脉,做个检查?如若无恙,臣媳也好安心。”
“好。”遂明帝毫不犹豫的答应,楚韵汐让他在软榻上躺下,自己则上前开始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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