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声!
这一掌,准确无误的击在了敌人的胸膛……可缓缓倒下的人,却是千夜自己!
……药效,过了!
被击中的胸口,硬邦邦的东西被击飞出来……突然从远处甩到了梵汐身上!
梵汐冷不防一吃痛,定睛却发现怀中躺着的,是灵位……按照宰相的说法……这个,才是他的亲爹!
那灵位显然对于宰相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这么被击飞出来,也出乎了他的意料!那东西,那个男人……重要到他可以在以命相搏中,放弃将脚下这几个废物一击毙命的机会,径自向梵汐欺身过来!
……这会儿,四散倒在地上的四个男人,已经药效发作、全身脱力,别说阻拦,站都站不起来了……
逸尘眼看着对方近身,下意识想拿起剑的时候,突然紧攥着巫冷月给他的瓶子——
败局已定,是作为英雄战死,还是做一个懦夫,比给心爱的人和重要的人一个最安逸的死法?
他攥着瓶子的手,抖得厉害……
可就在他做出了选择,狠狠拔开瓶盖的时候,却听到睛天霹雳的一声——
“梵,你闹够了——”
又是一个“老熟人”……
有多少误会可以重来?
“爹——”
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北冥,差点闪立夏上舌头。
只见太子夫一袭素纱白袍,虽说这样的确能将当年玉树临风的风采衬托出不少……可再怎么说都太素了,让人看上去有一种浓浓的哀伤感。
太子夫只扫了他一眼,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之后,便转过脸去,正视着宰相,两人气势各不相同,这样的对峙说不出的诡异。
“哼!怎么?连你也想阻拦我?看来就算不是亲生父子,这自不量力也可以遗传啊——”
宰相的冷笑和嘲讽之下,太子夫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从这个人的身上,感觉不出任何杀气。
正当一群人心道,这武之最高境界原来如此的时候,却不料太子夫的一句话便让人跌破了眼镜——
“我不会武功,只是个一介书生,当然阻挡不了你!只不过,你想拿走传国玉玺,接着篡位夺走‘他’的天下作为报复,我觉得很可笑罢了。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两个真相,是你所不知道的——”
原来,他跟隐藏实力的宰相不一样……什么武学的终极奥义……搞了半天他是真的一点武功也不会……那他来干什么?
燃起希望的几个男人,顿时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这不就是多了一个来送死的吗?
而关于这一点,宰相显然是早就知情的,所以才在他出现之际,立刻收起了四散的内力——这个人是不同的,如果要杀,一定要千刀万剐,而不是被殃及而死的不明不白!
太子夫的表情依旧冷淡的像是从冰里捞出来的一样,北冥他们的心思,宰相的心思……这个男人似乎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却置若罔闻,却转过头去望向唯一没来得及受什么伤的逸尘——
“皇上,请您去拿三只干净的白瓷碗来——”
逸尘愣了一下,或者说所有人、包括宰相都跟着愣住了……谁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要卖什么药!可是此时应无计可施的逸尘,想了想还是依言行事,哪怕是拖延点时间也好。
碗,寝宫里就有……作为装饰用的上等纯白瓷器,里面自然是被下人每天擦洗的干干净净。墙角有一张桌子,因为靠在墙边,所以刚才并没有被屋里短暂的打斗伤及。逸尘把它搬出来放在两人之间,又把碗挨个放上去——堂堂的一国之君,做这些事显得不那么熟练,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而太子夫的第二个吩咐,俨然比第一个还离谱——
“梵汐、梵沐,你们俩把自己的血,各滴进其中一只碗里。逸尘,你去把千夜的血也拿一只空碗取来——”
“哈?”
逸尘迟疑了……这太子夫到底是站在哪头儿的?
这才一上来,就让他们这群已经伤痕累累的人再次见血……总该有个理由吧?
“快去!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会给你们看一个事实——”
太子夫不为所动之下,只见梵沐第一个勉强从床上站起来,拿过一只碗直接咬破了手指、鲜血一滴滴流淌进碗里,红白分明——反正现在也是死路一条,听他的也没什么损失!
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梵汐紧随其后,接过梵沐递给他的大碗……
眼见爱人如此,逸尘便也不再迟疑的跑向千夜,转眼间,桌子上的三只大碗,碗底已经都有了鲜血,众人屏息凝神,目光都目不转睛地定格在太子夫的脸上,寻思着他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人,就拿着几只碗,要怎么扭转乾坤?
当太子夫走到桌前的时候,宰相也跟了过来——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看出什么新花样来?当年在‘他’的心里你输给了我,今天你也一样赢不了!”
太子夫闻言,终于不由自主的露出苦笑——
“是啊,我从来都没有赢过,所以我才要给你看我输得彻彻底底的证据——”
话音未落,这个人居然猛地咬破自己的手腕,几乎是从动脉中喷出来的鲜血立刻随着他挥开的手臂,喷洒进三只碗里,然后,奇迹发生了——
太子夫的血,和碗里的血……一点点融合在一起!
三只碗里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你——”
宰相脸上的骇色可想而知,这是——滴血认亲!
可是为什么……千夜、梵汐和梵沐不是应该是“那个人”的子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