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焦急的背影,单纯的爱人身上……实在是找不到说谎的痕迹!
结果……老宰相当然如北冥预料的一样安全——依旧不能说不能动的瘫在床上!
只不过,让北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那天夜里,他又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血脚印!
二更天,把梵汐哄得入睡后,还在卧房里点了支迷香以保万全,这才抱着白天那只金镂玉质的牌位,在皇陵入口跟银婆婆汇合的北冥,本想问问这女人关于那脚印的事,打听打听武林中是否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是想想实在不是时机,只好暂时作罢。
两人的轻功各自出神入化,一路潜入到皇陵入口,以内力推开巨大沉重的密道石门……都没有惊动到一个守卫!
然而,直至此时,望着眼前的一切,真正被惊呆的人反倒是北冥和银婆婆——
传说中最厉害的机关“活死人阵”就在眼前,只可惜不再是什么阵,而是一滩泛着腐臭和遍地黑色血污的烂肉泥!
……有什么人,在他们之前来过这里,破了阵!
而且,从那些恶臭的被处理过特殊血液还是液状来看,应该前后差不了半天功夫!
“少主,算了,不管他了,既然来了……我们办我们的事吧!”心里也同样充满惊疑的银婆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里不是耽误工夫的地方,指了指夹在北冥腋下的牌位,“公主的遗书上,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把牌位摆在那个老混蛋的旁边!被伤了心、被骗走了国家、被害的名节不保、身败名裂,最后只能以死向列祖列宗谢罪……到头来,心里却还想着那个害她的男人!这就是女人的苦命……”
一说到自己昔日的旧主,银婆婆的话便不由自主的多了起来,甚至露出了鲜少的婆婆妈妈,只是她的絮叨却被北冥冰冷的打断了——
“恐怕,母亲的这个唯一的遗愿,暂时没办法完成了——”
北冥眯缝着眼,阴冷的注视着隔着一片腐臭尸体、实现对面拜访皇族牌位的台子,银婆婆顺势望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被私闯,但仍保持整齐的牌位中,唯独少了先皇的!
在牌位的附近所倒下的“活死人”的尸体周围……和白天一模一样的脚印!
他现在终于知道,白天那个脚印上,那些明明已经呈暗黑色却还保持液态的血迹是哪儿来的了……那时这里的活死人身上的血!
破了阵,盗走牌位,又闯进宰相府的仓库……到底为什么?
紧紧攥着拳头,满眼迸发着愤怒的北冥发现——谜题解开了一道,却又冒出了好几道!
……
与此同时——
今天卧房里比平日多了一股不易察觉的浅香,虽然淡,却充满了迷惑的味道……特意点了这迷香才离开,北冥就是怕梵汐中途翻身醒来。
其实,一天的担惊受怕,已经疲惫到极点的梵汐……即使没有这迷香,恐怕也能一觉睡到天亮!只可惜,有人却偏偏要搅乱他的梦乡——
一只干枯却有力的手,徒手捏碎了香薰炉中还在忽明忽暗的火光,那道影子悄然飘之床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字条,放在梵汐的枕边,然后又拿了一只小小的鼻烟壶出来,在梵汐的鼻息处小心翼翼的晃动了几下,只见床上原本安睡的人突然揉了揉弥松的睡眼,翻了个身……那道黑影这才一闪消失在窗口!
梵汐不知自己是怎么醒的,只觉得迷迷糊糊,头痛的厉害,可是当他看到枕边的字条时,猛地一惊,所有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去后宫,找到千夜,带着他和药王丹去找巫家最后一代传人——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
……
大隐隐于市
半年后——
金銮殿,早朝。
北冥治国,跟逸尘的方式截然不同——
逸尘精明却很厚道,天生仁心、也仁政,对老百姓厚道,对官员也不错,通常只要不犯大奸大恶,不要触动梵沐这根“底线”,对这些辅佐朝廷有功的大臣们还是不错的,就算有什么小错也只是小惩;北冥不一样,一则他要铲除异己,另一则也是性格所致,撕下那副从前温文尔雅的假面,他的施政却俨然变成了苛政,却是苛官不苛民,才不过半年,贪赃枉法的官员斩首了好几批,家常一律就地施恩给赃官所辖的百姓,朝廷上下一片清廉,在民间名声鹤起、深受拥戴的同时,也借机将朝中对自己坐在这王座上有所质疑的官员,清理了大半。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北冥,已经俨然是一副帝王相!
朝堂之上,文臣武将林立两侧,中间的三名罪官已被摘取了顶戴花翎,在大殿上磕头如捣蒜。
“各位,对这三个人的处置,还有什么意见吗?”
北冥极具威势的四下环视了一圈,偌大的金銮殿上,鸦雀无声。
半年前,他刚坐在这个位子上时,那个向他发难、被他打发去驻守北疆的王族,没多久就传来了阵亡的消息,朝中其党羽乱了一阵,被镇压下去……下面跪着的三个,就是那个家伙最后的三个门生,因为一直没犯什么错,所以才拖到了今天才得以收拾!
“那就押入死牢,秋后问斩!”
已经习以为常的御林军,听闻此言立刻上了殿,眼看就要将三人拖走,却听堂上突然冒出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
“北冥,我认为不妥……请你三思而后行!”
众臣依旧垂目,心下偷偷担心却没有任何的惊奇——当今天下,已经没有第二个人敢跟北冥用这种口吻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