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江礼钦一进门立刻黑了脸,他看到的当然是林浩赤着上身被江少筠紧紧抱着,还哭得那么惨兮兮的样子!江少筠打不过林浩这事儿,江少筠和林浩自己知道,库克大概也能估摸个差不多,至于其他人都知道林浩挺厉害,但到底谁更厉害?无论是从身形还是江少筠泰拳王的身份,显然都更倾向于江少筠,当事人也没必要满世界解释这个吧?
所以,在江礼钦的眼里林浩被欺负了,被江少筠!一身伤痕、哭得稀里哗啦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一点儿都不奇怪!
当然,江少筠的脸顿时黑了——
“你怎么进来的?”
门肯定是锁了的,普通酒店的磁卡锁就算再怎么不济,还不至于让人这样如入无人之境吧?更何况,酒店前台是不可能给这家伙磁卡钥匙的!江礼钦不是受伤了在家里等着么?跑来这里干嘛?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算了你去机场接人和返回的时间,到了时候没到家,打电话也不接,所以查了一下城市快速路的沿途监控,一直找到这附近停车场。附近都是酒店,只要切进他们网络查一下就行了,而且这种钥匙,一张万能磁卡就搞定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违法入侵公共网络和酒店内部网络,用自制的万用卡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还一脸的理直气壮,林浩擦了擦眼泪不想自己的狼狈被每个人都看到。叹了口气,这家伙还真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比他自己的性格还让人不喜欢的人——
“我们没事,我受了点伤,不想吓到家里的佣人,所以先过来包扎一下。”
他可以不解释,他凭什么解释?
江礼钦不按门铃而用了万用磁卡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他和江少筠真的在做什么不清不楚的事,那就“抓奸在床”了,这家伙是他的谁啊?凭什么抓他的奸?一句“想追求他”,就想管东管西,这简直就是笑话,按照林浩以前的性格,估计江礼钦就被一脚踹出去了!
可是现在,林浩没那个精神跟他闹,也没那个精神看他们互掐解释就解释吧,他累,他妥协还不行么?
一提到“受伤”,江礼钦立刻不淡定了,进门的时候是逆光,此时靠的更近,兄弟俩差点一言不合找起来,但是当他清楚地看到林浩身上狰狞的伤痕时,毫无疑问,心,狠狠的颤了——
“怎么回事?谁干的?”
“告诉你有用么?你能替林浩报仇是怎么的?”
“我只知道天天自称‘高手’的废物守着我的爱人,还让他伤痕累累,不知道有什么用!”
“你再说一次试试”
不知道怎么每次都会变成这样——原本情绪就足够糟糕的林浩,看着一左一右都紧紧拽着他的手、就好像捍卫私产一样的姿态,想咬人的心都有了!
“都闭嘴!松手!”
狠狠地甩开两个家伙的手,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在这个鸡飞狗跳的江家扮演的角色不只是当家人,甚至有点既当爹又当妈的即时感,拉扯这帮混蛋、操碎了心也就算了,一个个还想把他当褥子压!
自顾把新的t恤换好,林浩已经觉得悲伤过后,仅剩下的那点儿力气都快被这两个家伙耗没了——
“别吵了,不是江少筠的错,我今天去见了一个人,我不让少筠进去,那是我的亲妹妹,也是这次陷害江凤煜的那家会所的老板,林萝。她现在是江家的敌人,但是我希望没有人伤害她。”
这句“没有人”显然是若有所指,对待敌人却不能反抗,这就是所谓的“最棘手”,果然让江少筠猜对了——林浩被束缚住了手脚!
这下,麻烦了。
可是,不是说了么,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尤其江家的这几个男人如果说江凤煜像一颗糖,总是能让林浩感受到生命中缺失的那部分甜蜜和浪漫、感动;江少筠就像一棵大树,关键时候总是可靠的、让他觉得可以依赖、可以卸下防备和伪装。相比之下,江礼钦就不同了,这个男人理性的比林浩还要不可爱,像个闹钟,有时候安静地不胡闹、谨慎手出,有时候却不依不饶、敏锐的让林浩在他的注视下无法逃避现实。
“为什么你的妹妹会是敌人?你见过她了?她不肯听你劝,还用刀刺伤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少筠始终犹豫地不开口,不想刺伤林浩的话,江礼钦全说了。
江沙均觉得,林浩不愿说的事,逼他是伤害他,但江礼钦觉得,林浩拼命去逃避的事儿,必须说出来,不说,怎么解决?不解决,才更让人心疼!这就是这两个人的性格上的南辕北辙。
但是,林浩不是无知的小姑娘,也从来不会无理取闹虽然江礼钦这个男人刻薄成性,但至少,这份用心,他不会怨恨,甚至会仔细考虑。
沉默了许久,江少筠不逼他,江礼钦紧紧盯着他刚穿上的t恤恨不得把衣服盯出个洞来,那些伤他刚才只晃到一眼,刺眼的疼,也许到了这种地步才真的发现不一样了,从鄙夷、到钦慕,最后变成对方少一根汗毛都心慌慌。
可惜落花有意林浩这个流水,却从来都无情。
终于,林浩有动作了,自己走到桌子跟前拿了一瓶瓶装水,他没打算长篇大论,那不是他的风格,所以大概也不会口干舌燥,他只是想喝点什么,压住内心空落的难过——
“上次,江礼钦你出事的时候,我曾经让江凤煜去约见约克,当时你不在,江少筠你还记得我给江凤煜安排的见面地点么?你问我那处偏僻废弃的地方,又荒废多年的旧别墅什么的,我一个从小在国外长大、多年不曾来过大陆的人怎么会找得到?我当时没回答你,其实那不是什么废弃的别墅,那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