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谭鹿从来都是非常现实的!也许这种现实就是自私,但如果不是他的这种自私,他们统统活不到今天!
“隔离措施不会做不到,你现在就出去,把消毒液都给我拿进来,还有保鲜膜……我从里面把门密封住,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吃的,足够撑到登陆!临近海岸的时候,你跟当地联系,就说我们救了个海难者,交给他们送往医院!”
林浩的倔强他不是第一次领教,谭鹿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决绝的样子,每次这种时候,他都想揍这家伙……可是除了那一次,他每次都拗不过林浩,也就是那一次的事害得他被林浩和叶轩一追杀了好几年!
气得牙都咬得“嘎嘎”作响,可最后妥协的人,还是谭鹿。
那天,整个上午,林浩都没有出来。
中午的时候,江凤煜去敲门——
“林浩,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你出来吧,有话好好说,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你出来吃点饭,你要实在想要这个房,那我听你的,我去楼下水手那里睡还不行么?”
吵架什么的,先道歉认错的未必是真错了的人,而是更在乎、爱得更多的那个……可这是普通情侣的恋爱法则,用在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适用。
所以,林浩一声未吭。
“林浩,你出来跟我说说话吧,我只是想帮你……”
“林浩,她到底醒了没有啊?你需要帮忙么?”
“……”
敲了半天的门,对着毫无反应的房门,男人渐渐地垂下眼睑、越来越沮丧……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满心的好意被误会,处处忍让、呵护,到头来还被赶了出来!他的头到现在都是蒙的,不知道好端端的气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只要林浩能开心点,不生他的气……向自己喜欢的人道歉服软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可问题是他等来的不是林浩的开心,而是几乎决绝的怒骂——
“滚,昨天不是就让你滚了么?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船靠岸之前,我不想看见你!”
江凤煜闷闷的站在门口,敲门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哪有林浩这样的?蛮不讲理还柴米不进,他抓瞎了,长这么大,林浩绝对是他愿意低头道歉的第一个人,没有经验、没有技巧,只剩下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船舱的门瞪个洞出来!
“林浩,你开门!”
“滚!”
不管江凤煜怎么挣扎,回应只会越来越让他难堪和无措……终于,外面的声音没有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轻了。
所有窗帘全部拉上、二十四小时陷入黑暗的房间里,林浩叹了口气,也许他应该苦笑,可是笑不出,苦笑都笑不出,只要一张嘴,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往下垂,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只有咬紧牙关,眼泪才不会掉下来——
委屈,也是他自找的!结果如何,需要承受什么,他心里当然有数,就像刚才江凤煜离开的脚步声中夹杂了另一个脚步声,他知道那是谭鹿,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谭鹿应该是把那个男人忽悠走了,他就放心了,因为眼前——
床上的女人还没有醒,江凤煜在外面只能看到门窗紧闭,房间拉着窗帘,被他以最无理的态度对待,以为他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江凤煜在外面看不到——房间的门窗从里面全部封上了厚厚的保鲜膜,保鲜膜的外面还贴了胶带,一层一层,连墙板的缝隙也全部都包住了以防万一!拜谭鹿的骄奢所赐,幸好这个房间还算很宽敞,但房间里正弥漫着浓浓的杀毒水气味,依旧呛得人不能呼吸。
那个女人还没醒,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林浩扒拉下来大半……这种场面,刚才要是被江凤煜冲进来看到会怎么样,他真的不敢想,八成人不用救了,直接扔下海了吧。
那不然要他怎么办?全身大面积软组织严重挫伤、肋骨断了好几根,心肝脾脏几乎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这么下去,就算没有瘟疫,她也活不到登陆!偏偏手头就只有这么个小药箱,幸好是谭鹿又特别让人打点了一下,不然船上原本的药箱更简陋!
手术做不了,检测做不了,少得可怜的几种吊瓶勉强维持着生命体征,现在他尽可能在用最原始的各种方法帮这个女人保命,哪儿还顾得上对方是男是女、能拖不能脱!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耗过去!
当然,林浩的房间外面……也丝毫不能跟“太平”挂钩——
夜晚又来了一批人,这次有五辆快艇,显然是上次铩羽而归、哦不,是有来无回之后,对方又下了大手笔……虽然谭鹿一对五快艇的对手,打得实在夸张,结果也和上次一样,可这次,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林浩不插手,和林浩不能插手……之间的差别太大了!
他让江凤煜借口跟林浩吵架、心情烦躁去缠住楚歌聊天,楚歌善解人意又不善拒绝,果然很容易就被拖住了,这次是在二楼的小影院里。一层夹板,是那群家伙登陆的地方、太危险,二层是那个携带瘟疫的女人所在的地方,尤其是他的房间,就在林浩隔壁,其实谭鹿自己也都还没想好晚上睡哪儿、怎么忽悠楚歌能让毫不怀疑的跟他换房间……反正,跟那种黑瘟疫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去睡,他可不是疯子!
总之,少了林浩这层保障,关系则乱,他打的特别紧张、再加上对方人数倍增,险象环生……一个都不能放过去,因为楼上只有江凤煜保护着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