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儿儿来的家室?
………我不是有了你么?
少来这套!染千墨,你给我好好活下来,等着我跟你秋后算账,听到了没有!喂,不准死,你要是死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这个大色狼!
尘尘,不用这样吧,我都毫不犹豫的舍身救你了……不生气了好不好?笑一个……
讨厌,这黑漆漆的埋在下面……你看得到啊……
呵呵,你是我心里的宝啊,只要你笑,我闭着眼睛都能看到……
你真的那么爱我么?
恩,比真金都真!
那你给我争口气,跟我一起活着离开这里……我就嫁给你!就像当初谭少想娶我家洛熙一样,只要你敢活着出去,我就敢嫁给你……你敢么?
我……尘尘,我好像……爱惨你了……
喂喂,不准睡!快醒来!染千墨,你个王八蛋,你倒是说话呀!快说话呀……求你了……说说话,大不了,我们逃出去,你不是还想抱我么……给你抱!别死……别死……求求你,别死……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是已经说不了了,没人知道这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是怎么做到心灵互通、彼此吐诉着心里最深处的秘密的,可是他们做到了,在黑暗中,默默的互通着心事。
整个仓库都在爆炸中灰飞烟灭,人类的身体比起这些钢筋水泥来,实在是太渺小了,即使他们是染千墨和洛尘,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只不过,曾经不畏的是自己的生死,但当“身边的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时候,无论是洛尘还是染千墨,都同时发现——他们慌了!
不,不能!不准!
洛尘被压得快要窒息了,可是他一下都不敢动……动不了,也不敢动,因为染千墨在他的上方……爆炸的时候,这个疯子突然扑过来、把他压在下面,然后、用后背替他挡住了爆炸、火焰、漫天飞来的大块钢筋水泥……
洛尘的耳朵很灵,所以这会儿他听到了这个压在他身上的男人,骨头正被压得嘎吱作响的声音,那是骨头……那些响声代表的不止是剧痛、也可能是残疾和通向死亡;
洛尘的鼻子也很灵,所以周围浓烈的血腥味儿太近了,他知道那不是其他人的……那些血一定都是染千墨的,砸伤了,或者……身体的某个部分被钢筋穿透了……
被层层压在下面的他们,看不到一丝光线,只能紧紧的拥着彼此……不管甘愿也好、不甘愿也好……结果都是一样的。
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作为人类的通病,犯错的不止是在染家等待的云笑,更无论是染千墨还是洛尘……
……
搜救是不知过了多久开始的,其实没有多久,外面的狙击手幸运地在地动山摇的爆炸中逃过一劫后,立刻展开了搜救……这么大的动静,即使这里很偏僻,相信警察也很快会赶来的……
可是对于埋在里面的人而言,每一秒钟都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钟……都随时可能改变生死命运的方向,而他们能做的,就只是紧紧相拥……
上面的狙击手们一层层的小心翼翼的往下拿开障碍物,洛尘渐渐陷入缺氧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新鲜空气,顿时又勉强恢复了几分生机,而身上的男人却一动不动……
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焦躁的低吼,他听得出有人来了,可是洛尘不认识那个男人的声音——
“染千墨,你这个笨蛋,你要是敢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老婆卖去妓院……”
黑暗中,洛尘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家伙是在鼓励千墨么?
却听黑暗中,染千墨气若游丝的轻声一句——
“血色……耶稣……”
这一句,让洛尘的心“咯噔”一下……“血色耶稣”,外面那个胡乱喊叫的人就是传说中的“血色耶稣”?!
劫后余生
恍若隔世的天空色,有人焦急却又忽远忽近、飘忽不清的呼喊……那些预示着他们重见光明、却又彷如无厘头电影的苍白画面,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
洛尘只知道,明明听不到声音,却又好像很多人吵的他头疼!
洛尘只知道,有人要掰开紧紧护着他的男人,却怎么也掰不开……尽管男人早已经已经失去意识了。
后来,他们俩只能一起被抬上了车,紧紧地抱着……
然后……
“你醒了——”
洛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反正出事的时候是白天……而现在房间里开着灯,让他能够清楚的很快看到侍在距离他的床不远处的输液架旁的男人……陌生的男人,但是这个声音他认识!
——那时候,他和染千墨埋在爆炸后的废墟下,那个后面冲进来的声音,就是要把他卖进妓院的那个混蛋!
等等……人家说得好像是……要把染千墨的老婆卖进妓院去……突然发现自己自作多情的洛尘,脸色微微一红,其实绯红的颜色很淡,可是因为他此时的脸色格外苍白,倒是映衬得明显了。
“你是谁?”
洛尘抬眼仔细打量了对方许久之后,才慢慢开启了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这个房间,他没有来过,但是跟这里类似的装修格局,却似曾相识……是基地!
那么大的爆炸,能抢在警方之前把身受重伤、搬离都困难的他们带走……然后带来一个类似与基地的地方……眼前的神秘男人怎么会让洛尘不另眼相看?
你是谁?染千墨在哪里……洛尘本想要这么一鼓作气的问下去,可是关于那个男人的问题,却卡在喉咙里……他知道自己害怕什么,但他必须假装不知道——如果染千墨他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