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他的眸子变得有些黯淡。
前几天,医生来告知了他关于他手的状况。
手部的贯穿伤影响不是最大的,最严重的问题是他的中指和无名指粉碎性骨折,肌腱、神经损伤,进行手术后虽然也恢复良好,但要想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对于一个职业吉他手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即使他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毅力加强康复治疗,可能也很难再像以前那样承受高强度的吉他练习。
这个消息他没告诉任何人,因为连他自己也觉得很难接受。
希德的巡演再启动,成员们都在现场承诺会让大家再次看到完整的希德,请大家耐心等待。
凌宇真住院这段时间,吴叔一直在这里陪着他。
这次事故几乎已经是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没法瞒着其他人,很多凌家人都过来看了他,各怀心事。
苏浩淼见他这样子,其实不太想再因为公司的那些琐事来打扰他,但有些事他又不得不说,只能满怀歉意地跟他汇报。
“最近公司的项目接二连三地出问题,虽然不是说毫无对策,但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他蹙着眉说道,脑子里试图通过最近这一连串事件看出背后的目的,但怎么都没能想通。
“……是二叔?”
凌宇真抿着唇,反问道。
“说不好。”
苏浩淼摇摇头,“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给风凌集团下绊子第一个影响的就是他这个第二大股东的利益。他总不能干些损人不利己的勾当吧?”
“你是说……还有别的势力对公司不利?”
凌宇真一下子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就如苏浩淼所说的,凌扬只是想夺走公司而已,不会干这么得不偿失的事。
“宇真,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凌扬这人最懂韬光养晦,以往这么多年他都忍过来了,但你爸爸一死,公司就接二连三地出事,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试探。当然我希望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手笔,只是单纯的行业竞争。”
他有些担忧地道出自己的猜测,仍觉得不太放心。
他在风凌集团这段时间,大致也摸清了这所谓的家族企业里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凌皓在时,很多人不敢轻举妄动,但现在……凌宇真不管公司经营,他又是一个外人,他感觉很多人都要坐不住了。
凌扬此人最擅笼络人心,这些年积累了不少自己的势力,如今他有些自己的想法无可厚非,但他本身还是非常传统的人,对于家族有种天然的归属感,事事图的都是整个凌家的利益,要说他吃里扒外,或许是有点偏激了。
所以他才更加看不懂这段时间公司的处境,要说是竞争对手使手段,但又不把他们往死里整,好像只是设置些障碍让他们费点心思去解决,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但要说是凌扬故意为之,他又想不通对方的用意。
“表叔,辛苦你多看着点。我最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最近医生见他天天似是思虑过度,已经明令禁止他长时间进行脑力活动,警告他如果想快点出院就必须多休息,否则很有可能延长住院期限。
他已经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多月,实在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尽管知道即将面临的困难,他还是想试着尽早开始恢复吉他练习。
公司不可能允许成员们停下脚步来等他,他只能自己加快脚步跟上他们。
“嗯。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
苏浩淼起身告辞,时间已经很晚了,凌宇真让吴叔送他去机场。
吴叔一走,他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没什么事可做,只能拿本书出来看。
病房里很安静,他就这么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好像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感觉怎么样?”
凌宇真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景诗晗的脸。
她明显是刚刚收工,整个人带着点疲惫感,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凌宇真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几秒后才觉得有点失礼,准备坐起来。
“诶,你别动。”
景诗晗很随意地走过去往病床前的椅子上一坐,生怕他不舒服,抬手示意他躺回去。
“你别客气,我在这附近拍戏呢,顺道过来看你一眼。你怎么样?”
她眼里隐有担忧,虽说是顺道但其实不然,她是在新门拍戏,但拍摄地离这里很远,也不住这附近,她是专程过来的。
当初她听说希德出事的消息时是心急如焚,本想立刻赶过来,但她当时人在国外,拍摄任务很紧,她脱不开身。
前两天她才跟随剧组回国,今天是第一天到新门,她一结束拍摄就赶过来了。
这段时间她随时都关注着他们的消息,虽然知道凌宇真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她没亲眼看一看,仍旧觉得内心不安。
希德因为跟她有出道时的渊源,一直是她心中可靠的前辈,她很关注他们的成长,也对他们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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