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身负血海深仇,可是崔家是凤京城的崔家,千年的底蕴,世家大族,不是他孤身一人可以扳倒的。
何况,他为了能够有资本报仇,已经把自己卖了。
回到自己被分到的偏僻小院子里,书童也是一脸的鼻青脸肿,他一面撒着嘴角的血一面委屈地说:“公子,大公子他们是不是又拦着您了?”
“砚台,是我对不住你,不能护着你。”崔云长握紧了拳头,是他自己孤高清高,所以造成了主仆俩如今的艰难境地。
“公子别这么说,砚台就是一个小乞丐,是公子您用所有的积蓄买了我。现在我非但不能帮公子分忧,还要连累公子挨饿受冻……”
砚台是真的挺内疚和惭愧,他连基础的膳食都拿不到,只拿到了一些冷菜剩菜。
“罢了,还是怪我。是我自视太高,认不清楚自己寄人篱下的事实。这里是崔府,那些都是崔家金尊玉贵的公子,我何必牛头梗一样执拗呢?”
崔云长想不到自己一味地矜持着,可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家世背景去匹配他的清高和孤高。
他突然很想要哭,鼻子也确实酸酸的、涩涩的难受,像是堵了一样。
不行,他不能一直这样。
不然等不到春试,或许他就没了命。
崔云长吃了点蔬菜,砚台又从拆房找了几个红薯,他吃了一个,这才感觉到饱腹。
不用忍受饥饿的感觉,他开始取出粗糙的浆纸开始涂涂写写,明天就是这个月的月考。
“公子,早些睡吧!”砚台烧好了热水,和崔云长分别沐浴更衣了,主仆俩各自洗完了衣裳,便各自歇下了。
翌日一大早,砚台再次一脸难受的回来,他拎着的食盒里面只有几只冷馒头,甚至还只是粗面馒头。
一碟酱菜,这简直是还不如二等丫头和婆子的伙食。
“委屈你跟着我一起吃这些了,不过砚台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改善这样的情况!”崔云长摸了摸砚台的头,这孩子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自己。
他因为无路可走,只能成为棋子,按照上头的任务按部就班潜伏。
一旦需要用到他的时候,他必须要不遗余力去完成主子的命令。
还好,砚台不用和他一样。
“公子,这馒头还是热乎的呢,其实也挺好吃的。”砚台拿了一个玉米馒头啃了几口,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说。
崔云长也笑了,他吃了两个馒头,其实确实挺好吃的,松软带着点甜香味,就着酱菜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如往常一样出门,崔府没有给他配备马车,甚至是一头小毛驴都没有人想到给他准备,他每天只能早起步行去国子监读书。
好在国子监距离崔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崔云长就当做自己锻炼了。
“崔云长——”
到了自己所在的甲子号班,崔云长复习了昨日的课业,拿出从附近那家书馆领的字帖准备抄写。
大房所出的二公子崔蔺就喊住了他,扬起手习惯地想要打他的脑袋,崔云长冷冷地盯着他,抬手架住了他粗大的手臂说:“二公子说话就好生说,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以往是他故意藏拙,一直不敢露出自己习武的事实,所以难免投鼠忌器。
但世家贵公子谁没有学点花拳绣腿?
像是崔家三公子崔元身子孱弱,却能够百步穿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将才。
可惜,他就是擅长射箭,并且天生两臂的臂力比寻常人大。
这些资料都是他来崔府之前,早就掌握了的信息。
崔蔺感觉自己手腕很疼,但是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他还不如崔家一个寄人篱下的乡巴佬,所以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今日就要月考,把你平时的课业借给小爷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