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瑶草姑娘,她说若是小人听她的话,每隔十日送一封信进宫,送一次给十两银子。”其中一个穿着粗布葛衣的中年男子吓尿了,直接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是呀,皇上饶命啊,小人其实并非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早几年就病逝了。小人因为一直伺候着公子,又因为远亲长得有三分相似公子,才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答应瑶草姑娘扮作我家公子。”
这是看着像书生的青年之言。
他跪伏在地上,因为面皮子还算斯文,看着也不猥琐,众人看着他就没有和看着第一个中年人那样露出晦气的表情。
“你家公子是何人?为何一个小小的宫女,指使着你扮作你家已经过世了的公子入宫?”华清澄面色有点儿难堪,他猜出来了,这个青年会说什么。
所以说,高婕妤很有可能,心里面惦记着非陛下之外的男子。
啊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怎么审呀!
京兆府尹和大理寺卿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震撼,显然也是猜到了这一点。
顾玄宁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漠地说:“毋须顾及任何事情,朕说了一切由三位爱卿主审,自然是君无戏言。”
“父皇——”顾双燕有点儿汗颜,她凑过去想要说什么,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支吾着很尴尬。
“嘘,听三位爱卿审案。”顾玄宁似乎知晓她的难言之隐,阻止了她的话。
“启禀大人,小人家的公子是庙堂街琴瑟点心铺子的少东家。公子早产,从娘胎里就没养好,一直是靠好吃好喝将养着,只是自打城西开了一家花点心铺子,铺子就连年亏损……”
“后来开不下去了,东家准备将铺面卖了,准备带公子返回祖籍。想不到那花点心铺子的东家太过卑鄙,以低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趁人之危。”
“老东家气得一病不起,公子原本一直在普济药堂订的保心丸也被断供了,他吐血昏迷,老东家闻言直接气死了。”
“后来小人和几个忠仆护送公子回乡,公子郁郁寡欢,没过两年就病逝了。”
“既如此,你如何返京?”华清澄咳嗽一声说:“听你的描述,不管是老东家还是少东家,应该都是宽厚之人,必定也给你留了足够的银子吧?”
“是,大人说的没错。少东家临终之前,给小人留了三百两银子,还有镇上一家铺面和一栋四合院。”
“只是好景不长,小人幺弟不知何故沾染了赌坊,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还亏欠了一百多两银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人寻到小人,说是可以帮小人还那一百两银子的债务,只需要我扮作我家公子,模仿他的字迹时不时地写一封信,还能在事成之后赠我五百两银子……”
“那个人,是谁?”华清澄看他自己面红耳赤,想来也是有羞耻之心,便抿唇直接询问道。
“是我们镇上人牙子行的牙婆,但是回京之后,小人就一直待在紫箩胡同那间一进一出的院子里,按照要求每隔十日写一封信。也是近两个月,才让小人出门,跟着收泔水的冷叔混入宫中。”
“大胆!竟敢私自混入宫廷,说,是何人带你入宫?你入宫之后去了何处?做了何事?”
华清澄抓起茶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手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咬住了后槽牙,面上却再冷肃不过了。
“就是她,瑶草姑娘带我入宫,从后宫门抄小路到了一个破旧的宫院,不过我只是隔着窗帘和一个女子说说话,别的事一点也没做啊!”
“既然两个人都说是瑶草姑娘指使,那就把她弄醒了,让她自己说说看,一个小小的宫女,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弄出这么多的事情。”
这一次是京兆府尹王大人出声了,他怒目而视盯着还在昏迷的瑶草,气得整个人都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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