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箬眼中有泪,视线模糊,泪水与血液混合,不断入目。
她喉头干涩,委屈开口:“马上就要到妹妹的及笄礼,今日我与妹妹去霓裳坊,想为她选一套头面,作为及笄的礼物!
却不想,遇见了水遥公主,水瑶公主相中了妹妹看上的衣裳,强取豪夺也就罢了,竟然手持利器,伤了妹妹的脸!”
听着柳元箬的诉说,柳大人只觉眼前一黑:“伤到了脸?
那岂不是毁了容?
若是顶着一张被毁的脸,日后该如何婚配人家?
为父平日里,对你们的训诫,你们都不曾放在心上,若是听了为父的话,少出门,又何至于惹出这些事端!”
柳大人絮絮叨叨,对于柳二姑娘的伤势却只字未提,看着双眼麻木的柳元箬,秦妩只觉得这柳大人奇葩。
他的女儿,与旁人生了争执,受了伤,明明看见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却连伤势都不过问,只担心日后婚配!
委实过分!
“柳大人,话不能这般说!
两位小姐是人,又怎能长居后院当中?
她们不过是上街采买,一不嚣张,二不跋扈,更没有故意刁难旁人!
遇见了那嚣张跋扈的水遥公主,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
这也算是两位小姐的错?
敢问柳大人,两位小姐要如何做,才不算是错?
那水遥公主要打,她们便乖巧的站在原地,任由她打?
这便是对了?”
秦妩这一番话,更惹的柳大人动怒。
“县主,下官教育子女,乃是为父之常情!
你还年轻,不懂一个做父亲的心,这件事情关乎着两朝邦交,若是因为这两个逆女,影响到了国运,那便是老臣的罪过!
今日府上多有不便,先祖还是先行一步吧!”
秦妩不走,柳大人直接黑了脸:“县主,您若是继续这般胡搅蛮缠,就别怪老陈不客气!
来人,送客!”
几名家丁冲了进来,对着秦妩道了一句:“得罪了,县主!”
柳元箬抓着秦妩的手,用了几分力气,看似紧张。
“秦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我能解决!”
看着她,雪白的额头上,依旧汩汩的冒着血,身上的衣裙,也沾染了血渍,此时的柳元箬,狼狈至极。
秦妩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今日之事,我也跟着掺和了,自然不是你一人之事!
柳大人,于公,你乃是朝廷命官,有人侮辱大雍朝,身为我朝子民,这种行为,可否容忍?”
“自是不能忍……”
“于私,你是二位柳小姐的父亲,从你进门至今,可否有询问过,二小姐伤势如何?
可否严重?
你呢?”
秦妩一席话不轻不重,刚好戳中柳大人的内心,她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柳元箬因为她这一席话,身体微微的震颤。
柳大人恼羞成怒,脸面上也没了,方才努力强装出来的彬彬有礼。
对着秦妩,满脸暴怒道:“这是我的家事,与县主无关!
县主不要仗着,有皇上与太后为你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得罪了水遥公主,若是惹得他们再次进犯,边关的百姓为此叫苦连天,那便是你的罪过了!
县主请吧,我柳家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