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比起周鹤亭,她还是更在意他?
或者说,从始至终,她都在把周鹤亭当作一个会抢走他的假想敌?
少年心里的躁郁全然散开。
耳根发热,心头涌上一阵柔软的悸动,从未遭人温声软语说过需要他,他心底宛若坚硬冰冷的寒川被化开,一汪春水微漾。
又猛地后悔。
他刚才居然和他爹提了要回金城,那她怎么办。。。岂不是难过到哭起来?
想到她看他走,没准儿要哭。
楚洛川唇畔又不自觉微弯。
南萝看着他,蹙起眉,咕哝道:“你还是人么?我都和你道歉了,你又笑话我?”
“。。。没,脸抽筋了。”
。。。。。。
翌日早上。
楚世鸿和云秋水夫都感到奇怪,俩孩子昨天从周家别院回来时,一下车就各自转身离去,谁也不搭理谁。
怎么才隔了一夜,这么快就和好了?
楚世鸿之前在院里逗鸟时,还意外瞧见俩孩子一起下楼,儿子对小姑娘道:
“你头上那个鬟,今天是自己盘的吧?怎么跟个鸟窝似的?”
小姑娘听了,踮起脚,抓住他的头一通乱揉,“你才鸟窝呢。”
难得的是,他儿子居然也不生气。
这会儿在餐桌上,楚世鸿目光不自觉来回看儿子和小姑娘,最后对儿子道:
“你想回金城的事儿,爹想了一夜,过阵子便去罢,尧城的学校不如金城好,你在这边闲了许久,是时候回去上一年学,准备读中学了,尧城的孩子大多读
到十五。。。”
餐桌上安静下来。
云秋水认真听丈夫的决定,楚洛川一开始愣住,没料到他爹决定得这么快,想到南萝就坐在身旁,他心慌了一下。
侧目看向小姑娘,果然,她听了他爹的话后,颤动着低垂的眼睫,神色恹恹。
楚洛川觉得自己糟了,“。。。。。。”
南萝一直不说话,将碗里的粥喝了七七八八,便放下手中的瓷勺,与楚世鸿夫妇道了声,身形就施施然离去。
晚些时候,楚洛川独自去找她。
她不在房间,而是在后院的小亭子下,懒懒地躺在藤椅上,发髻被压得松散,她取过一绺头发,缠绕在指尖把玩。
“回金城那件事儿,是你让我跟我爹说,我这也是听你的。”楚洛川走到亭子下,坐在她身侧,望着她别过去的脑袋。
他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小姑娘不为所动,心里嘀咕着:那你之前还说,为了我而不去金城呢。
男孩子可真善变。
她说去,他就去?
平时也没见他这么乖。
“金城挺好的,你快些收拾好行囊,和他们开开心心回去罢。”她嘟囔了声,指尖松开那缕乌黑的发丝,一只手掌心贴着脸颊,静静望着亭外凋谢的莲池。
“那。。。那我不去了。”少年认真道。
“不去怎么行?”她小脸娇慵,神色淡淡,“尧城只有一个我,而金城呢,除了你那群好哥哥之外,还有你的祖父祖母,再说了。。。你喜欢的小姑娘
也是金城的罢?”
“。。。我现在告诉你她是谁,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他垂眸,面颊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