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州目眦欲裂。
贺政谦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轻轻的擦揉着自己的眼角,“你想说你做过亲子鉴定?你说巧不巧,我刚刚好把样品换掉了哈哈哈。”
贺禹州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一条完好的腿,没办法支撑住自己的身子。
他踉跄着,半跪在地上。
狭长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贺政谦,眼神凌厉如刀锋,满满的,都是肃杀阴鸷,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血色的脸上,冷若冰霜。
贺政谦笑的不能自已。
他指着贺禹州说道,“贺禹州,你真是一个傻子,被我耍的团团转,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真相,当年你母亲让你端给贺平川的药,也被我调换了。”
贺政谦洋洋自得的说道,“你是你爷爷唯一承认的继承人,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让你去死!我风华正茂,我能力卓越,我却什么都得不到,凭什么?”
他回忆着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忍不住对自己连声感慨。
他喟叹着说道,“我是一个完美而忍辱负重的指挥家、纵横家,我忍了二十几年,为的就是今天,贺禹州,你抢了我的,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而后一一还给我!”
他站起身,手中的高脚杯里面的酒水,毫不犹豫的倾倒进了大海。
猩红色的液体触及到蓝黑色大海,瞬间和大海融为一体。
贺政谦拍拍手。
南漾被带了出来。
贺禹州强撑着身子起身,“漾漾……”
南漾神志不清。
朦胧模糊中,南漾的眼睛落在贺禹州的脸上,目光一寸寸的在贺禹州的脸上,似乎要将贺禹州凌迟。
贺禹州敏锐的觉察到南漾的不对劲。
他提起手枪。
隔空指着贺政谦的眉心,“你对她做了什么?”
贺政谦身后的几十个保镖,纷纷将子弹上膛。
对着贺禹州的太阳穴。
贺政谦毫不在意的走到南漾身边,捏起南漾的下巴,“我对她做了什么?我只是对她做了你原本想要对她做的事情,只是,你想让她忘却痛苦,我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我要让她记起所有不该忘却的痛苦,我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想到南平的死亡,南青山的死亡,你们的孩子的死亡,还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猎猎西风起。
夜的暗色缓缓上涌。
贺政谦掐住南漾的脖子,“贺禹州,跪下!”
贺禹州握着银白的的手枪,手指颤抖,手背上青筋暴露,他挺着已经受伤的右腿,缓缓的跪下去,“放了南漾,我任由你处置。”
贺政谦看着自己那个从小就一身傲骨的儿子,终于像是一只被驯化的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像自己示弱,他心里别提多么开心。
贺政谦拉着南漾的头,逼迫南漾去看,“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男人,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像极了一条狗?”
他哈哈笑着,“贺禹州,爬两圈,爬到我的身边来。”
贺禹州双眸充血。
他盯着贺政谦。
贺政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满,“怎么?不想爬?”
说完。
贺政谦从距离自己最近的保镖手里抢到手枪,他塞进南漾的手里,强势的握着南漾的手,对着贺禹州的胳膊,砰地一枪射出去。
贺禹州的右胳膊上也多出了一个血窟窿。
血。
源源不断的流着。
南漾波澜不惊的眸光忽然猛的颤抖。
但是这时,南漾的脑海中始终在浮现的,是贺禹州的话:「南漾,这是你欠我的,南漾,这是你欠我的……」
南漾头痛欲裂。
她一边看着这个目下无尘的男人,浑身是血的跪在地上。
一边想着南平被撞碎的尸体,南青山被挖掉肝脏的尸体,十一僵硬的身体,还有那个连尸体都没有的孩子……
南漾喉咙压抑着,出闷沉的赫赫的声音。
就像是乐团的一把要被丢弃的老鼓,出的最后的求救。
但是海风朔朔。
带走了南漾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