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满眼溢满了悲凉。
温妍是刽子手,贺禹州助纣为虐,而她,南漾,也算是帮凶。
南漾拂开了贺禹州的手,她背过身去。
在盛夏八月,她冷的浑身上下不停的打着哆嗦。
她脖颈那里好像被什么死死的勒住。
她马上就要喘息不上气了。
她声音破碎零落,悲怆的说道,“贺禹州,你在我这里,好像只有一句话是对的,那就是你说过的我们这一生,都不能好聚好散。”
隔着那么多人命,那不是数字,是她南漾的家人!
贺禹州心如刀绞。
他还在给南漾规划未来,“漾漾,我带你去海岛,只有我们两人,我好好的补偿你……”
南漾手指收紧。
她告诉贺禹州,“可以。”
贺禹州心下一喜。
紧接着,南漾苍凉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来,“只要我爸爸,我哥哥,我的十一能复活,只要温妍可以死,你说的一切,我都答应你。”
贺禹州语凝。
即便是他能做到最后一条,前面的起死回生要如何实现?
南漾没再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贺禹州,你走吧,我累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没听见脚步声。
她直到贺禹州没走。
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怎么会有人将不被偏爱当成是爱呢?
爱的人,如何会不偏爱你?
不偏爱你的人,谈何爱你?
其实她早就知道的,只是……一次一次的选择自己的例外罢了。
如今想来。
她只是芸芸众生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凭什么例外就要生在她的身上?
她心里痛恨着她的生身母亲,痛恨着程锦。
可是,她好像和程锦并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程锦杀人。
而她没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她们都不清白。
南漾睡醒之后,贺禹州已经不在病房了。
贺淼一直陪着南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漾的脸,所以南漾刚睁开眼,贺淼就起身了,“嫂子,公司出了点事,我哥去处理了,让我陪着你。”
南漾艰难的爬起来。
她垂眸。
盯着自己的小腹。
看着隆起很大的弧度,她突然觉得很恶心。
想吐。
她不再觉得这个孩子是自己期盼的,她只是一想到这个孩子是贺禹州的,她从心底深处就很恶心。